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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我不明白。”
杨玫:“原先我为了一个人,想要掀了这乌唐的天。如今——”杨玫淡淡扫了沈玉一眼:“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玉皱眉:“可...”她依旧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她嘴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马车“驭——”的一声停了,只听帘外朱依依喊:“到了。”
杨玫将帷帽重新戴上,起身,见还坐在原地的沈玉,笑道:“我的计划,不去看看么?沈——玉。”
*
马车停在巷口一座看起来不很起眼的门楼前。
沈玉问:“这里是?”
杨玫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你可知当今乌唐朝,最有钱的人是谁?”
沈玉略一思索道:“除了皇帝,其下必然是夔州龚氏。”
夔州龚氏,原先出身贫苦,据说以贩卖蔬果起家,后来乘了官盐商贩的东风,短短数十年光景,一跃成为乌唐举足轻重的大盐商,龚家盐庄的分号,甚至开到了崖州。
而当初着手进行盐业改革的那位官员,就是当今同平章事武逸言。如今朝廷虽专设盐铁使,但户部尚书依旧由武逸言兼任。
武逸言,是杨玫的父亲。
杨玫面纱下的脸,嘴角微扬了一下:“夔州龚氏,很快就不是了。”她轻身快步走进那间小楼,扬声喊道:“阿皎——”
明月旋即跟上,并未理会沈玉和朱依依。
沈玉不明所以,也跟了进去。朱依依在沈玉后头小声说:“咱们这位大小姐的手段,在歙州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现在来看可真是...”
沈玉:“怎么说?”
朱依依:“你行走江湖多年,应当知晓,当今朝廷实行的榷盐法,实质上就是官收商卖,这几十年来,朝廷的口袋确实满了,可盐价却连年攀升,加上这几年蝗灾水患,人死了不少,两税法也搞不下去了——百姓宁可外出流浪,也不愿回乡种田,民间其实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沈玉:“我一路从南方过来,确实看见不少流民——还有很多在谈论圣女的,对于圣女,你有什么消息么?”
“呃...这个——”朱依依一时语噻:“这个圣女么,确实是极好的...嗯...”
“朱依依!”杨玫突然出声,朱依依如获大释,应着声向前跑去。
杨玫站在原地等沈玉走过来,说:“当今天下苦盐贵久矣,如今我想要将这龚氏的盐业生意抢过来,你觉得如何?”
沈玉:“继续做龚氏的买卖,便是新瓶装旧酒。”
杨玫:“不破不立。”
此时,汪皎从门后走来,看见沈玉,有些吃惊地问:“这位是?”
杨玫:“先说说你的事。”
汪皎:“对了,之前说要购买五百张织机的事,我故意放出风声,柳家果然按捺不住出手了。我使人暗暗打听了去,现在长安周边的盐商,都不再给我们汪家供盐了。”
沈玉道:“没了盐,怎么缫丝?”
汪皎笑道:“问得好!不仅如此,柳氏还准备将我们丝绸作坊上游的水流截断了。”
杨玫:“要的就是他有所动作,阿皎,你装作不知,继续去买机子,五月照样去收蚕茧。”
汪皎:“阿玫,你确定有把握?”
杨玫拨弄着手上的珠串,低声笑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也快没有时间了。”
汪皎点头,看了看沈玉,笑着说:“阿玫,你带来这位客人,刚刚我从背后瞧着,还以为是——”
“阿皎!”杨玫打断汪皎的话:“别乱说了,她不是。”
......
沈玉没想到自己竟然跟着杨玫回了武家。
出乎意料的,没有人盘问,没有人打听,杨玫的马车一路顺当地从武府的一处侧门停下,几人鱼贯进了宅子,来到杨玫的小院。
此时已近黄昏,杨玫的院子除了几个石桌板凳,空无一物。沈玉这才发现杨玫的院子和武宅相连的墙是封上的,她有些生气:“他们对你不好?”
杨玫在看起来没有任何装饰的庭院里坐下:“没有,是我自己要求的。”
沈玉跟着她,坐在她旁边:“...哦,你以前,是住在歙州么?”
杨玫:“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玉:“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杨玫用手撑着脑袋,就静静看着沈玉,两人对视良久。
杨玫看着沈玉,看着她被黄昏光线照着有些透明和发光的侧脸,放弃了内心的挣扎,问道:“认不认识有那么重要么?”
沈玉:“我不知道。”
杨玫:“如果我说,沈玉,你和我喜欢的人很像。我可以追你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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