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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或许出事了。
杨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将花轻轻放在桌上,转身走出门去,她必须马上找到程尘。
行至院门处,看着等在门口,满脸忧色的汪皎,她止住了脚步。只是略一思忖,便下定了决心。
——“阿皎,先送我回武宅,计划有变,我需要马上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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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的时候,沈玉感觉自己半边脸浸在水里,那好像是一汪黏腻的,腥臭的水洼。
睁开眼是一片漆黑。
这里仿佛是一个岩洞,阴冷潮湿的空气,有水顺着岩壁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
她用手撑起身体,却碰到了小指的伤口,锥心蚀骨之痛如海潮般袭来。
她想起来自己当时经历了什么——带着炽刃之力的月丝,缓慢的、带着凌虐意味地一点点磨下她的小指。
若是干脆斩下,倒也不会这么疼。
作为剑修,失去了右手的小指,她还能像之前那样拿起自如地拿起霜月么?
沈玉勉力撑着身体让自己翻过来,好仰面躺着,她又闭上了眼。
若是换成以前,不能继续拿剑,倒也没什么,如今自己明明有与沈囿之一战的能力,却偏偏败在程尘这种人手里。
程尘?沈玉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胸口贯穿的窟窿顿时疼痛难忍,这人惯会拿东西捅人,可是这次好像没有捅对地方,好险避开了心室的位置。
好在自己并没有死,没有死,就意味着还有机会——
她往胸前的伤口处摸去,却有些惊愕地发现,有人帮自己上过药。
她咬着牙,慢慢挪动着身体,想要寻一处岩壁倚靠,顺便检查身体,眼下她实在没有力气站起身。
没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就沿着脸颊滚落,沈玉只得先停下,闭着眼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实在太疼了。
周围是彻底的黑暗,她在这囚牢中到底待了多久,方才她到底挪了多远,用了多长时间......
还有阿玫,她现在如何了?
阿玫......
她猝然睁开了眼。
身处黑暗的环境中,除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就会变得格外敏锐,方才,有一丝不属于这里的细风擦过耳际。
有人进来了。
沈玉此时四肢僵软,无论进来的是程尘还是沈囿之,她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刺啦——
来人点燃了火折子。
沈玉眼睁睁地看着来人走近,蹲下,轻声开口。
“殿下。”
沈玉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直觉有些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是张崇,一直潜伏在羽林军。”
沈玉依稀回忆起来,眼前人的相貌与那个一直跟在程尘身侧的张校尉的脸重合——杨玫昏迷当晚,他们在朱雀大街打过照面。
“殿下,属下带您离开此处,章乾就在城门处接应。”他扶着沈玉坐起身来,准备弯腰将沈玉背起。
沈玉摆摆手,她缓慢从袖中拿出一个锦囊,倒出几粒丹丸服下,随后屏气调息,强行恢复了些精力。
“你只带路便可,片刻后我便能自行走动,背着我,太危险了。”
她扶着张崇的肩膀站起身,向后去抓霜月的剑柄。
再碰到那冰凉的一瞬间,失去小指的剧痛袭来——
沈玉咬着牙,握紧了,声音微颤。
“快走。”
“是!殿下。”
二人快步走过一段狭窄的甬道,沈玉发现她方才躺着的位置,其实离这里很近,她忽然想起了些什么,问道:“之前那些灵鸟消息,可都是你放的?”
张崇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灵鸟?属下从没在长安城内放过灵鸟。”
沈玉低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殿下,前面就是出口,只要——”他顿住了。
——“只要什么?张校尉,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啊?”
是沈囿之的声音。
电光石火间,一道月丝从沈囿之抬起的指尖疾速射出,直接缠住了张崇的脖颈,将他提离地面。
“殿下快逃——”张崇被勒着喘不过气,嘶哑着声音喊道。
“程尘,看来你养的狗,也不怎么听话。”沈囿之笑道。
“嗯。”程尘面无表情,一个箭步上前,手持短刃,一刀插进张崇胸膛。
鲜血溅了程尘一脸。
沈囿之在他身后颇为满意地笑了。
拔出刀后,程尘向沈玉逼近,阴鸷的眼神扫向她的脸。
不远处,张崇被沈囿之重重甩下地来,滚到她身边,一动不动。
沈玉咬着牙,手上暗暗使劲,握紧剑柄——只有这几个人,即使断了一根手指,她也能冲出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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