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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囿之发出一声痛呼, 身体被撕裂开来的痛苦, 经由断裂的丝线迅速传导向他的手臂。
他恨恨地扶住自己被震到发麻的手臂,迅速退到了暗处。
透过光罩弧形凸出的表面,外界的一切落在沈玉眼中, 都仿佛变成了慢动作——
看到沈止高高扬起的匕首将落下时,沈玉用头死命抵着光壁,发出了困兽般的怒吼, 可是那声音传不出去——这是一个隔绝一切的空间, 外界的声音进不来,她则几乎被自己的声音震到耳膜破裂。
万幸, 沈止并未成功, 在匕首将要扎进杨玫胸口那一瞬, 炽刃剑身迸发出的光芒炸裂, 一股力量将沈止重重掀翻, 弹飞去了对面的岩壁, 失去意识。
沈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阿玫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炽刃有对她造成影响么?她现在,还记得自己么?
沈玉用力地捶着光罩,甚至用霜月拼尽全力去砍,可光罩也没有破裂丝毫的征兆。
无论她做什么,这层光只是柔和地、笃定地包裹着她。
她死死地盯着祭坛上一动不动的杨玫,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
这种情景,何其相似。
像当年的沈竹音一样,沈玉被强制变为一块大殿之上一动不能动的青砖,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死去,却什么都不能做。
如今,她依旧困在沈竹音和杨玫共同为她准备的罩子里。
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凭什么?!
沈玉像疯了一样,持续挥剑砍向眼前看似柔软的光罩,理智却在一声声凄厉的剑啸中逐渐恢复,为什么这个光罩的保护期这么长?难道与杨玫的状态有关?可她现在这样,应该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怎么会——
“阿玫!再坚持一下,我—就快要—”沈玉的剑尖死命抵着眼前一个小小的凹口,在无数次劈砍中,她好像真的找到了这个柔软墙壁的突破口。
她知道杨玫什么都听不见,可她还是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像在说给自己听的安慰剂。
在一下又一下的落剑间隙,沈玉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轻声,却不容拒绝的,笃定的,她的阿玫的声音。
——“沈玉,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只能听见自己呼吸声的世界里,沈玉愣愣地看向祭坛之上。
阴暗的地宫,大部分的光源都来自于祭坛之上那柄散发着赤红色光芒的剑,下面是宽大的、看起来冷冰冰的石质祭坛。
沈玉无声地张了张嘴。
她看见杨玫直挺挺地,没有借助任何外界力量地坐了起来,完全无视了炽刃锋利的剑尖正对着她的眼睛。
炽刃略微迟疑地向杨玫的身侧躲了一下,却被杨玫疾速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剑柄。
原本以为会灼伤或者挣脱杨玫的炽刃,却只是轻微地在她掌中震动了一下,便安静了下来。
与此同时,躲在暗处观察的沈囿之眼中亮了一下,祭祀完成了?
沈囿之在心里计算着,这次消耗的时间比李彦那次要短得多——祭祀的时间长短,是依据被祭祀人意志的强悍程度决定的,看来控制杨玫要比控制李彦容易不少。
他有些洋洋得意、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迈向他以为的,新一轮的饲养。
总有一天,他能靠炽刃实现永生,过着生生世世人上人的日子,直到——
炽刃扎进了他的胸膛。
白色的祭袍上,胸口处的位置正迅速泅出大块大块的鲜血。
沈囿之低头看了眼深深扎进心脏的炽刃,看到的只有剑柄,上面雕刻着缠绕的古老花纹,杨玫苍白纤细的手指紧握着它,她握剑的姿势一点儿不标准,但就是这样一双手,亲手将他送进了地狱。
沈囿之双手舞动的月丝无力地在四周扭曲着,试图攻击眼前这个看起来孱弱不堪的罪魁祸首,但终究是以卵击石——炽刃正是它们的力量本源。
沈囿之不甘心地睁大了双眼,他的瞳孔正在涣散。
那些疯狂舞动的月丝从空中落了下来,像进入冬眠的蛇。
可它们永远不可能从这一场冬眠中再次醒过来。
沈囿之死了。
沈玉甚至没看清杨玫是怎么锁定上沈囿之,又怎么在他明明还有所防备的时候成功攻击到他的。从她所站的角度,只能看见杨玫的背影,还有沈囿之惊惧、愤怒和不甘的表情。
沈玉看见杨玫将炽刃从沈囿之胸口处拔了出来,缓慢转身。
“阿玫!——阿玫!”沈玉大声喊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她继续用力砸着光壁:“沈囿之死了,我们可以去找龙的!龙会帮你导出炽刃之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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