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问过徐老师了,他说,你是问过他有关他们课题组的进度。想到你是他的学生,他对你说了一些。徐老师不可能对我们撒谎吧?”
单冬祥的一张嘴大张着,那一瞬间,他全身仿佛掉入了冰窖里头,整个身体都要打抖了起来。
“如果你都没法解释现在这种问题发生的根源,我们只能根据现有的证据,暂停你们研究小组的工作,同时追究和调查你们研究小组成员发生的问题。当然,这可能会影响到你本人的工作成绩评定,以及宁老师个人的研究生评定。”
这么大的问题,完全是没法瞒得住了。宁云夕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打给她电话的是苗心红。
“祥子回到家后都不知道怎么通知你。我说我来告诉你,妹妹。毕竟这项研究,对于妹妹你来说更重要,是妹妹你的心血。这事情很显然,应该是从你们在保密工作方面出了纰漏。我对此已经先严肃批评过祥子了。让他好好回忆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疏忽大意。这样有利于去追究相关责任人。”苗心红一字一句地说着。
干姐姐口气这么严格,宁云夕清楚其实苗心红是想先安定他们两个的军心。苗心红相信他们两个绝对是无辜的,所以这事情更必须重视起来,以必胜的决心去打赢这场斗争。为了他们两个付出的心血,为了他们两个可能关系一辈子的名声。
像这种抄袭行为,一旦是被录入他们的档案,他们在体制内以后肯定是完蛋了。
宁云夕眯一眯眼,道:“姐姐你告诉单老师,不用担心。有些东西,他们想抄也抄不来!”
“对,我也和祥子说了。”苗心红肯定她这个观点,“有本事,让两个研究小组同时在校领导面前呈交自我辩护陈词。看谁证据多,看谁是真正的原创者。真正原创的东西,肯定是抄不来的。”
单冬祥听着她们两人慷慨而言的声音,精神跟着振作了不少。
“我和祥子去你那边一趟,你看看,需要我们帮什么忙。明天,你和祥子准备好全部资料上学校去辩论,我也去听!”苗心红说。有她在场盯着,绝对不会让人随意污蔑他们两人。
宁云夕是信心满满的,对苗心红道:“我需要再打个电话联系下一些人,他们可以为我和单老师作证。让单老师放心吧。”
苗心红听着她这话眉毛一扬,就知道她这个聪明绝顶的干妹妹绝对留有后手的防着那些小人。
毕竟研究的大方向是一样的,所以宁云夕离开徐新明的研究小组的时候肯定是要留着一手的,避免今后被人说闲话。
眼下这种情况的发生,可以说刚好证实了她有先见之明。
怎么说好呢,她前世是做研究的,自然懂得研究界这些种种乱象。她的经验绝对不是刚读研究生的新手,而是一个老道的研究人员了。因此徐新明想不出的东西她很快可以想出,这是徐新明绝对想不到的。
徐新明大概只会想,她是撞大运,因此不会承认她这种撞大运。
学校,同样是这种想法。谁让在这个世界里,暂时徐新明确实是老资格的前辈而她不是。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怀疑的是他们抄徐新明,而没有先怀疑徐新明抄的他们。
这事情实际上很简单,就是徐新明抄了他们的东西。
第二天宁云夕来到学校。单冬祥看到她很愧疚,本来她都在家里待产了,他都没法好好代替她完成接下来的工作让她不得不出面。
宁云夕表示没有关系。因为这个工作本就是由她来主持的,有些事情单冬祥不太清楚细节和学校解释不清,是需要她来亲口证实的。
学校很重视这个事。听说徐新明在接到他们要求辩论的通知后,大发了一顿脾气,痛斥单冬祥是没良心的学生,然后当然是欣然前来辩论会,准备要打他们的脸。
可见徐新明同样是有备而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单冬祥,心里头的那种复杂可谓是排山倒海。那是他以前的老师,都这样?
两方人马到达现场后,气氛立马进入凝滞的状态。两边是剑拔弩张,完全不见以前是同事同学甚至是同个研究小组的氛围。
在研究界,处处是硝烟四起,对这点早就深有体会的宁云夕持的是镇定。
对面坐着的徐新明等一行人,见着她如此自若的神态,心里不由一阵暗暗吃惊。
徐新明忽然在心里头打起了鼓:不会吧?不会的,他绝对不可能被对方打败的。
为了避免被安上抄袭的罪名,他是带着自己的研究小组夜以继日地赶进度了,把研究内容完成到了比宁云夕他们快一大段的程度。因此谁来调查,都只能查出宁云夕是抄他们的。
总不可能是一个先进的抄的一个落后的吧?好比不可能一个拿九十分的去抄一个七十分的。
双方把各自的辩护陈词递给了坐在中间评定的校领导。
宁云夕说:“我们的研究内容肯定是和徐新明老师的不一样。准确地来说,徐新明老师所研究的东西,最多只能是我们研究上的一项。”
徐新明组的人一听她这话,有人立马先炸了,跳起来反驳她:“我们研究的幻灯片课件远远甩你们一条街,结果你竟敢说我们的东西是你们的一小点!你当其他人眼睛是瞎的吗?我们知道,你恨徐老师,想报复徐老师和我们。谁让你当时没能力,被徐老师赶出了研究小组自立门户,然后暗地里抄了我们徐老师的东西。”
听着这些话的徐新明暗自垂着头,他心里其实和单冬祥一样挺复杂的。要不是他研究小组的人实在不行,眼看着落后一大截,他也没有想过要去看对方的东西。
老师的面子终究是要的。
“徐老师,你怎么想?”校领导发问。
徐新明抬起头:什么意思?
“我看了你们两方递交上来的研究纲要,确实和宁老师说的一样,是不一样。宁老师研究立项的方向是幻灯机的改进。你们做的只是幻灯机的课件。这样看来,好像是有些东西之前做调查的老师没有仔细搞清楚弄错了什么。”
改进幻灯机!!!
徐新明那边一大帮人全体惊愕,一个个瞪大眼珠子不敢想夕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她说她搞幻灯机改进?她能有这个本事吗?”对方的人大声反击着。
相信只要是首师大的老师,没有一个人会觉得宁云夕说的有些天方夜谭,胡说八道,大言不惭。为什么这样说?宁云夕读的是师范,不是工科。按理说,宁云夕哪来的这个本事去改进幻灯机。
现场所有人沸腾了起来,一群人指责着宁云夕为了洗脱自己的罪名拿莫须有的东西来为自己开脱。单冬祥站起来,努力抗辩自己和宁云夕绝对没有这么做。
“你们拿出改进幻灯机的证据来!”对方那群人集体叫嚷着。
咚咚咚!
此时,会议室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有人进来给校领导报告:“t大的研究人员过来了,说是宁老师和他们有合作项目,他们过来给宁老师作证的。“
室内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进来的t大研究人员说:“这个专利是属于宁老师的,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帮宁老师做这个东西。”
徐新明坐在椅子上的双腿一软,直发着抖。
有些东西确实是抄都别想抄来的,尤其是像宁云夕这种人。
在旁一路观察先默不作声的苗心红站了起来,直接向坐在中间的校领导走过去了,在对方耳朵边耳语两句。校领导脸色一变,眯着眼看向徐新明:“听说徐老师你今年有意招录一个叫做伍爱琳的学生?”
徐新明倒抽一口冷气:莫非东窗事发了?
单冬祥听到这个熟耳的名字想起了什么,啊的大叫一声:“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她当时抄的我和宁老师的资料是不是?我们当时去到她叔叔工作的县教育局。为了在县里调研,我们给了对方一些资料希望他们理解和配合。”
苗心红当然是暗地里叫人先查了下,得知了徐新明和一个叫做伍爱琳的联系过了。要考研究生的学生,都是要提前和大学心仪的研究生导师先进行接触的。宁云夕是另类,首师大特别招的研究生不说。
所以宁云夕昨天接电话的时候那底气,同样来自于苗心红在电话里自信满满的口吻。苗心红也是给他们准备了一手的。
“徐新明老师,请你到学校办公室来,单独说明你自身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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