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雷诺:
最近还好吗?我回到了英国, 霍格沃茨已经开学了, 就好像我曾经到德姆斯特朗去做交换生的消息并没有传播开一样, 你该瞧瞧他们在开学晚宴那天看见我出现在礼堂大门时的表情, 活见了鬼似的。现在已经熄灯了,我趴在我的床上给你写得这封信, 希望字迹不要太难辨认, 有些事情我觉得我需要说出来, 如果不找个地方发泄下, 我想我今晚大概会失眠。
而在我说出所有一切之前, 我必须强调,在德国做客的日子非常美好,我怀念德姆斯特朗门庭里永不融化的那些巨兽冰雕,也怀念终年落满了积雪的古老城堡,虽然它没有霍格沃茨那么大,可是也有四层高的塔楼,宽敞的狩猎场、湖泊和山脉,我确定我喜欢它们,甚至在刚刚离开的时候就开始想念。然而, 我想我大概是离开霍格沃茨太久了,就好像期间我从来没有回来过似的——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就好像在过去的半年里, 我完全离开了我的学校, 这让它变得异常让人怀念, 却又带着一点儿陌生。我想了想, 在那半年里,我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我忘记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直到今天,有人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我确实是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而我肯定那非常非常重要。
给我提示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一直认为他让人难以接近,但是今天我却发现我下意识地想要相信他——“太过于轻信他人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儿。”哦是的,这句话你曾经在我耳边强调过无数次,我当然记得。
但是雷诺,这一次我想我需要帮助。
你的朋友:斯科皮格雷特
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阅读了一遍自己写的信,斯科皮犹豫了下关于“重要“这个单词是不是重复得太多遍了,但是随后他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于是最终还是将羽毛笔扔到了床底书包边,没完全干透的墨水弄脏了床脚垂下的被子,小斯莱特林拽了拽它裹到自己的腿上,然后从床头摸出了自己的魔杖,轻轻戳了戳信纸,使用一个简单的快干咒语。
他将这封短小的信件折起来,准备周末到霍格莫德村子的时候到邮局租用一只长途专用猫头鹰把它邮寄出去。
当完全了所有的动作之后,他终于得以放松地躺回柔软的床上,此时此刻,斯科皮感谢厚重华丽的帷帐给了他一个完全私人的空间。手枕着脑袋,黑发斯莱特林瞪着天花板,一边听隔壁床凡尔赛斯匀长的呼噜声,脑中却开始杂乱无章地闪现着今晚的一切。
就好像一个有声电影似的,从那个高瘦的铂金贵族抽出魔杖,使用了一个超水准的改良版本荧光闪烁咒开始,他关上魔药办公室大门时的手,或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眼神,这些小小的细节却在这个深夜本该是深眠的时间被无限放大开来。
斯科皮翻了个身,觉得自己有点儿心跳加速。他不想告诉任何人关于公共休息室前所发生的一切,哪怕这段记忆还那么鲜明,就好像当时发生的一样——关于在烛火摇曳中,那个高贵的斯莱特林王子如何轻轻地脱下了自己的手套,将最大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触摸那看上去几乎闪着荧光一般细腻的鳞片时的触感,冰凉的,带着一点儿动物外膜特有的黏腻,在斯科皮所能了解到龙的种类中,并没有哪种龙具有这样的鳞片,它们的鳞片通常巨大如盘,并且坚硬粗糙,毫无光泽。
害怕吗?
“一点儿也不。”
当意识到时,斯科皮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声——真正的自言自语。这让凡尔赛斯匀长的呼噜声打断了,他嘟囔梦呓着翻了个身,紧接着房间中安静了下来。
斯科皮抓过了自己的枕头盖在脸上,而这个时候,他的回忆终于进行到了最后的那一刻。
噢,是的。
那个该死的吻。
他甚至不想在给雷诺的信里提上一提——因为这恐怕会换来一顿善意的嘲笑,就因为他的小题大做,黑发斯莱特林当然不想让自己因为一个简单得就好像小孩子办家家酒似的吻就大惊小怪,他已经十四岁,已经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而在这些金发碧眼的外族人眼里,亲吻可能只是一种日常礼貌的表现。
斯科皮甩开枕头,又暴躁又亢奋地在柔软的床上打了俩个滚,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内心都会清晰地浮现一个信息:如果他今晚真的失眠了,那这只能是唯一的原因。
这让他有点儿不高兴,又有点高兴。
……
第二天早上,斯莱特林长桌边,斯科皮往后退了退,有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躲开了满脸估疑凑近自己猛看的姑娘。
“好了,潘西。”斯科皮不尴不尬地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视线固定在潘西袖子的一个角落上,“你要把我的南瓜汁打翻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将三年级斯莱特林的下巴拧正,斯莱特林姑娘目光锐利,一字一顿地问。
斯科皮注意到旁边一直镇定自若进行自己早餐的马尔福家继承人手腕一顿,银亮的小刀轻轻在他的盘子边打了个滑——并没有发出多大失礼的刺耳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小的插曲几乎让小斯莱特林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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