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姜语气恭敬却也开门见山:“妇道人家本不该过问朝堂之事,但念及干系沈府危难及这腹中胎儿,是以斗胆来问徐公,沈二爷他可.......安好?”
她想了很多词儿都觉心惊肉跳,唯有安好二字最令人踏实。
徐令沉默地看她半晌,才调开视线,风滚青檐,融雪滴石,有股子难言的冷意凝结,他喉咙起了干涩:“你问沈二才最恰当。”
“我若能问二爷.......”田姜笑了笑:“他不说我就不问,不能让他觉得我慌了......虽帮不得他甚麽,至少可以让他不为我分心。”
徐令身躯微震,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田姜很有耐性地等着,不晓过去多久,他终叹口气:“无论发生天大的事儿,我拼尽所有也会保你无虞!”
田姜闭了闭眼又睁开,哑着声儿再问:“那二爷呢?”
徐令答得很快:“他会没事的。”
他答得太快了.......田姜听得心弦呯然断裂的声音,她用力扶住梅树干稳住发软的腿足,风起,点点花瓣飘洒她发间、肩上。
“你.......”徐令神情歉然,她的脸色太过苍白了,欲待说些好话安慰,却见她只摇头,稍顷才低道:“不要告诉二爷.......”
辄身慢慢朝前廊走,陶嬷嬷连忙迎来扶住她,徐令直到那背影闪进房里才收回视线,听着有笑声从窗缝缕缕透出,心底突得生起一股子烦燥。
瞟过廊上空空的鸟笼,想起那只绿鹦鹉常扯着嗓嘶哑地骂:这糙蛋的日子。
这糙蛋的日子,他也忍不住恨恨骂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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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日暮时用过晚膳,田姜与徐夫人等几别过,至二门乘马车预备回沈府,哪想才掀起帘子,沈二爷竟赫然坐在里面。
田姜呆呆地看他,沈二爷笑着等了稍会,见她还是站着不动,便俯身伸手把她抱进车舆里,依旧噙起嘴角微笑:“怎麽了?高兴地傻了吗?”
闻着他身上清淡的笔墨书香味儿,莫名眼眶就一热,心底的酸楚挡也挡不住,又怕他察觉了,索性把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两只手儿环过宽厚的脊背,紧紧把他整个儿抱住,似乎一松手他就会离她而去。
沈二爷怔了怔,怎回了一趟国公府就把他这般依恋,垂首欲开口问仔细,哪想田姜却仰颈亲上他微凉的嘴唇。
........不能让他说话,她一定会忍不住落泪。
沈二爷何时见她这般热情过,到底比他小了许多年纪,每次都如初婚的女孩儿般,要他疼哄许久才肯褪去羞涩。
他很喜欢这样主动的田姜,有种彼此身心交融的感觉。
揉抚着她的肚腹,嗓音喑哑,却问的温柔:“可是她(他)们欺负你了?”才会这样的缠人........
田姜有些恍恍然,这才发现这句话儿.....沈二爷总爱问她......他是有多怕她被谁欺负了去啊!
“只有你才能欺负我.......”她呢喃着,轻咬他微突起的喉结。
马车轱辘嘎吱嘎吱行走闹市间,夕阳衔山,金黄的余晕随着风动,把车帘子掀起又荡下,而那舆内忽明忽暗光影斑驳,氲氤娇嘘声息儿才溜出帘边,又被俗世滚动的烟尘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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