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春毫无所觉,闻言笑嘻嘻地说:“好的。”
南山倒是隐约听出林淡秾语气有些不对劲,但却也看不出这对话有什么问题,只当自己多心了。给林淡秾递上抹嘴的布巾,便收拾起碗筷。
林淡秾抹完嘴巴,呆坐在桌旁,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南山收拾好碗筷,见状道:“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去歇着吧。”
林淡秾犹在发愣,闻言只能道“好”。
她一离开,反倒给南山与魏春腾出空间来,两人干惯了活计动作利索地就收拾完了。只等到两人背影消失,林淡秾才回过神来叹一口气。她其实早已经是一个丧失独立生活能力的闺阁小姐了,倘若让她离开林府,离开南山与魏春出去过日子,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过得下去。
毕竟她已经在林府呆了十几年了,从出生到现在是没过过苦日子的;虽然是庶女,但也是由丫鬟仆妇伺候着长大的。不至于到拉屎撒尿全靠丫鬟把扶的极端情形,但也相距不远矣。她坐在床边,低下头捂着脸,道:“真可怕。”
不喜欢林府,但已经离不开、也不想离开林府了。南山与魏春是仆,她是主;但她们却不知道其实她们的小姐才是依赖着她们过活的“寄生虫”,也是个根本无法离开她们的“废人”。
这一个月来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去尝试着做一些事情,但似乎结果都不怎么好。这些事情,她总是比不上南山和魏春。
她揉了揉脸,将垂下来的发挽到耳后,忽然反应过来: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自己梳过头发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放任自己由情绪把控;以至于到此刻才发现不仅世界,连自己也已经面目全非。
半晌,帐中传出一声低叹:“哎……”这个竟然也是我。
到了午时,天阴了下来,下起淅沥小雨。雨天是再闲不过的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就只能呆在屋子里听雨声。林淡秾早上已将教案备好,此刻已经无事,便去和南山一道纳鞋。
鞋针太粗底又太厚,林淡秾插一个来回就将手都弄红了。魏春在旁边看着有些不忍心:“小姐,你就别和南山纳鞋了。和我一道补衣裳吧,纳鞋底是个力气活,您何必去受这个苦。”
“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林淡秾费力大劲将针穿到另一边,边将线引过去边道:“况且,我不觉得很苦,反倒有些乐在其中。”
魏春摇摇头:“哎,那您就乐乐吧。”
南山似有所觉,她看一眼林淡秾纳的鞋底,提醒道:“小姐,您这这几针有点偏了。”
“啊,”林淡秾拿远了看一眼,懊恼道:“是偏了。”
“不过差距不大,接下来几针注意就好了……”南山正说着话,门外传来声响,魏春起身从窗户看院里,见一人撑着把油伞快步走进来,回头道:“是夫人身边的春娘子。”她打开门,春娘子正在门外抖伞,见魏春来迎竟也不惊,她唇角常翘,是张极亲切的脸。
魏春开了门叫了一声“春娘子”,就退避到了旁边。这样一来对方便直接与屋里的林淡秾对上了眼,她低下头恭谨问过:“见过二姑娘。”
林淡秾起身迎过去:“春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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