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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和母亲相处，听她可笑地劝着不要去管点点，说放任她回去该回的家，单纯是听着她喋喋不休的鬼话忍着没有顶嘴，就花费了她诸多的精力。

“虽然你还有季家的势力可以动用，但是我觉得和谢家硬碰硬不会是个好办法, 而且那孩子自愿跟着回去了，你们不管做什么也是无用功。”黎艺楠边小心地擦拭着病床上睡着的妻子的手，一边小声同站在边上沉默不语的女儿说道。

“把利益最大化，能够避免的损害尽量避免。我记得这是你的家庭老师教你的第一课。”

黎以思用力闭了闭眼, 咬紧后槽牙，“你希望我还在这里的话，我想你现在应该考虑一下闭嘴。”

她到底有没有自觉她那一张嘴是真的很烦很烦。

事到如今她到底还有什么底气站在这里以母亲的身份来教训她？

真的很可笑。

黎艺楠停下手中的动作, 转过头对上黎以思那双讽刺的眼睛, 神色不变, “我是你的母亲, 我知道我很失职, 但是我说的话都是站在你的角度去考虑后得出的最优解, 若是你还在踌躇不定，我认为你不妨听听我的意见。”

“如果你说商业上的, 您是前商业巨头, 您的意见我当然勉强是会听听的。”黎以思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但是。点点的事与我而言与商业无光，是家事，在家事方面你的建议就是垃圾。”

铿锵有力的回击，最后加重说出的‘垃圾’二字。

黎艺楠怔了下，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突然摇头笑了，朝黎以思摆摆手，“你妈妈的情况暂时稳定，这里不需要你，你去忙你的吧。”

黎以思望了眼病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妈妈，还想争取留在这里多一会，想等到妈妈醒过来的时候再走。

“小潇在往这边赶了，你妈妈醒来有我和她陪着说话足够了，你回吧。”黎艺楠二度下了逐客令。

说到这个份上，黎以思也没有再不识趣地争取，转身离开了病房。

“对了——”

关门声把黎艺楠的声音盖了过去，黎艺楠抬头恍然看了看黎以思方才伫立的位置，扭头望向窗外的瓢泼大雨，喃喃道，“

要记得和医院借把伞，别傻傻地淋着雨出去啊

”

医生在黎以思离开不久后便过来了，拿着检查单，看着仪器上的指标，神色凝重，“黎总，夫人她的状况不太好。”

“

还能、活多久？”

“大概两个月，若是期间病情恶化，恐怕时间会更短。”

两个月，甚至更短。

季习蕊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而她

也不会在没有季习蕊的世界里独活

修复母女感情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做的必要，若是失败最后消磨的是宝贵的短暂时光，若是成功

在那不久后天人永隔，岂不是给黎以思徒增悲伤和痛苦。

所以啊

什么也不要做，甚至让黎以思更厌恶她们，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像小时候家里那只宠物狗，它离开的时候她伤心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而妈妈和爸爸，和它没有太多的感情和过多的接触，所以伤心也只是一下下的，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

不像她，哪怕现在回想起来，眼前浮现它在世时活蹦乱跳的调皮样子，眼眶依旧会不自觉湿润了。

偶尔地，黎艺楠也会望着季习蕊和她在初中时照的照片发呆。

她们的缘分从初中开始，在初中交往，在高中成年那日订婚，在大学时到达结婚年纪后举办了婚礼，登记结婚，正式成为了伴侣。

期间经历了很多事，家人病逝，家庭变故，还有事业方面等等

但是她们都走过来了，都走下来了。

迎来了她们爱情的结晶，黎艺楠记得季习蕊测出怀孕的那天，她激动到不小心把门都给踢塌了，挨了季习蕊一顿训，可她还是乐呵呵地笑得像个傻子，摸着肚子畅想着以后美好的一家三口生活。

美好的一家三口生活啊

黎艺楠嘴角抽了抽，不可避免地红了眼眶，声音里带着哭腔，低声喃喃道，“怎么就把好日子过成这样了呢？”

怎么就和宝宝的关系处成这样了呢

*

“这次检查结果不错嘛，距离正常平均数据还是有点差距，但是比之前提升了不少。怎么了这是，找alpha了？”医生惊喜问道，她以为这次的结果依旧会很糟糕，没料到会是意外的好消息。

“没有。”陆梓溪立刻否认，用余光看了眼身后在一旁的黎以思，肯定是因为身边站着个alpha，所以刚才拿检查单给她的护士和现在的医生才会问同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