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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姐姐?”
“云西!”
夕鎏和长愿同时靠近云西,云西唇角染了红,眼中怒意未散,她摇摇头拦住两人欲要扶住她的动作,道:“无事。”
说完,便再一次施法尝试唤醒柏衣。
在属于柏衣的过去,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是困扰住她的魔障,难怪当初在进入死林之后,柏衣会那么轻易被迷了心智,难怪倾向会特意准备安神丹。
云西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愤怒过,即便明白只是幻象,她还是狠狠将那男人砸在了地上,透过柏衣母亲的眼睛,就好似看到了另外一个柏衣。
她无法想象在真实的过去,柏衣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每当想起柏衣会一次一次错开与人交会的视线,后退一步躲在她身后,云西都会生起怒意。
云西这一生中,所受到的善意有许多,属于柏衣那一份是有些不一样的,她将感情只放在了长愿身上,即便知道柏衣待她有所不同,却也不敢深想,她知道的,倘若柏衣对她的感情是喜欢,她给不出同样的回应。
从始至终,云西只为长愿一个人心动过。
她选择放手,决心斩断情根走无情道,却又顺从心意连接上了那无结果的情缘,放下从来就不是轻易的。
可柏衣对她不一样,在那黯淡无光的石洞里,是柏衣带着微弱的蜡烛光一次一次将黑暗点亮,也是柏衣点亮了云西在疼痛黑暗中无端而生的念。
即便从前的云西是神,可如今的她还不是,那时的她更不是,她可以温柔坚定,堂堂正正领罚,可无尽的黑暗是会磨灭人意志的,云西也会怕疼,她会在黑暗中,在疼痛的折磨里生出揣测的妄念,这种时候,她是靠着那仅有一丝的灵力,在一点点修补吊坠的过程中,抵抗着对黑暗的害怕。
好在,有人为她亮起了光。
再一次见到柏衣,眼前的情形却已大变,在柏衣五岁这年的冬天,她的生父终于想起曾在青楼相爱过的女子,将两人从这青楼中带走。
她的生父是这皇城的主人,而柏衣摇身一变,从楼中的小打杂变成了皇城的小公主。
可人心易变,坐在至高位置的人更是如此,冰冷而无情。
柏衣只跟着母亲在宫中过了一年的好日子,第二年皇帝便厌倦了这个从楼中接回来的风尘女子,又在他人的恶意陷害下将柏簌打入冷宫,且不允许柏衣和柏簌见面。
一扇木门永远隔开了柏衣和母亲,她们每日站在木门的一面,能够听到彼此的声音,却再也看不到对方。
柏簌的身子不大好,冷宫的日子不易过,在她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里,总是捂住唇不敢发出声,她怕木门外的柏衣听到她咳嗽的声音,也怕柏衣知道她哭了。
柏衣推不开锁着的木门,云西有数次想要帮她推开,却不敢再轻易出现,她怕突兀地出现再次被柏衣排斥。
云西一直在寻找能够唤醒柏衣的方法,可柏衣这场梦太长了,她的心魔梦魇皆与她的过去有关,难以唤醒。
或者说,小柏衣是不愿意醒来的,在这场无边的梦里,始终有她母亲的存在。
她害怕的从来不是经历过的苦难,而是母亲的永远离开。
这一日,小柏衣没有在木门前等到母亲,往后的每一日,她都没有再等到木门后的另外一个人。
又是一年过去,八岁的柏衣第一次做出了叛逆之事,她在一个深夜偷偷溜出房门,并且躲过巡守之人爬上了冷宫的墙头,这是她早就找好的位置,在心中谋划过一遍又一遍的方法。
可她终究只是个小孩,慌乱之间跌下了墙头,幸运的是有一个人在黑暗中接住了她。
云西看着眼前这一幕怔住,因为接住柏衣那个人正是她,是过去的她。
这一瞬间,她突然被拉入到属于自己的身体中。
这时的她是在追赶一只逃跑的猎豹妖,大概是在她下山的第三十个年头,她在凡间遇到了一只猎豹妖,这妖极为狡诈,她追了好几座城池,这里只是恰好路过的一个。
怀中的小姑娘因为跌落高墙眼中满是惶恐,紧紧抓住她的衣领,她眼中含着泪,却在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从云西怀里退了出来,靠在墙角,低头不敢对视。
云西记挂着不知跑到哪里的猎豹妖,并没有太多观察小姑娘,她注意到小姑娘的害怕,温声问:“有没有伤到?”
小姑娘摇摇头,声音软糯:“没有。”
“害怕吗?”
云西透过彼时自己的眼睛,看到小柏衣先是轻轻点头,又快速摇头,说道:“不怕。”
可这时的自己什么也不知晓,更没有注意到小姑娘的奇怪,只是用神识扫了一圈这个院子,微微皱眉问道:“你翻墙是想来这个院子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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