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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这才重新活跃起来,她笑着摇摇头,冲李歆挤挤鼻子,“给你摸,摸吧。”
李歆带着笑抬起手,手覆在小桃可爱的头顶轻轻触了一下便收回手,“果然好摸。”又仰起头看吊儿郎当靠在门框上看拍戏的郁景,“这是上午最后一场重头戏了,易姐姐的戏好,半小时内肯定能收。”
郁景“哦”了一声,还是那副睁不开眼的样子。
李歆站起身,跟着郁景朝里头看了看,又接着道:“这是结局。”
“嗯?”郁景好奇地提眉。
李歆确定地点点头,“先拍结局,不是因为场地妆造的需要,而是让演员老师带着已知结局重新走一遍戏里的人生,然后再拍一版剧本里没写的结局,我爸爸的惯用伎俩,说起来轻松,但谁都学不来,没上大银幕前连他自己和编剧老师都不知道最后用的哪一版结局。”
话音刚落,殿里的易蓝因便抬了手拔了头上的簪子。
郁景屏息,看那样熟悉的人露出一副看透世态炎凉的表情,冷淡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恨意,易蓝因体态端方,连往龙塌上走的那几步都端得像册封大典。她手里攥着那根鎏凤纹的金簪,缓缓垂了头,张口像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无言。
龙榻上躺着的人伸出一只枯槁的手臂,他知道他负了她,也知道她是来要自己命的。
皇后攥着金簪的手开始发抖,殿内四下无人,只有她和他。
“宁宁。”龙榻上的人没喊她皇后而是轻轻叫她的乳名。
几息后她才终于下定了主意,她眯起右眼,抬起手臂,想象中的血光四溅没有发生,龙榻上本该枯槁无神的人却如少年郎将般利落从榻上翻身而起,本该无人的殿门瞬间被一群带刀侍卫闯入。
她败了。
一遍过,整个现场无声地调换设备角度,之后是易蓝因一个人的大特写。
郁景看她在开拍之前深呼吸,看她轻轻皱眉,再看她胸有成竹地朝镜头点头。
四下里安静,举着收声设备的人默默在裤腿上擦了擦手汗,看起来像也跟着紧张。
易蓝因浓颜,戴了黑色美瞳化了古典浓妆后便美得特别有攻击力。
摄像机定定地框在她脸前,郁景看不清便小心地往里头走了几步。
导演面前有四五个屏幕,他的脸埋在一个布盖的机器里,郁景便站在他身后看其他屏幕里的易蓝因。
那样带着恨意的漂亮眉眼直愣愣地在镜头里看过来,大概三秒钟后,有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淡淡滑下来。她的唇没动,眼睛却在笑似的。
有的脸天生属于镜头,有的人天生带星光。
定格,整个现场都在定格。直到小机器前的李盛导演站起来拍着手喊了“cut”,其他所有定住的人事物才像终于活了过来。
原来那不是恨,那一直都是爱。
郁景倒吸口气,她第一次见人拍戏,也是第一次领略易蓝因的专业能力。她没看过剧本都能感受到易蓝因饰演之人的绝望,不是对死,而是对爱人。
现场开始此起彼伏地鼓掌,机器边穿着黄色里衣画着病容妆的刘屺瞻第一个走向还站在镜头前的易蓝因。
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纸巾,他将它们叠成一叠递给面前的易蓝因。
易蓝因抿抿唇,抬手便推开,纸巾的角刚好搭在她的玉戒上。
刘屺瞻收回纸巾笑着在现场自嘲:“易老师入戏了,不知道我得在戏外多努力才能让易老师忘了戏里的狗皇帝。”
现场传来此起彼伏的笑。
易蓝因抬手蹭掉右脸挂着的那滴眼泪,而后手搭着颈稍转了转脖子,又精准地朝导演身后正发呆的郁景招了招手,“过来,水。”
郁景慌忙将脖子上挂着的水壶摘下,一个箭步冲过来,用身体隔开刘屺瞻后,顺手弹开壶盖,易蓝因奇怪地瞥她一眼,接过水壶后仰头喝了口水才问:“片场很无聊吧?”
郁景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后颈,要说话之前竟然可耻的先红了脸,“没,易老师,”她抿抿唇,“刚才真牛,我在屏幕里看的,太漂亮了。”
易蓝因嫌弃似的扫她一眼,盖好壶盖后一把将水壶重新挂到她脖子上。
“走,吃饭。”话说得洒脱,耳朵尖儿却偷偷泛了颜色。
“啊?”郁景跟着她走出布满机器的殿门,“去哪里吃?”
“去哪里吃,当然去饭店吃,不然我给你做吗?”易蓝因停下脚步配合身边的造型师摘下头上繁重的饰品,头轻松了不少后,又阴阳怪气地说了她一句:“再说了,我做的话,你敢吃吗?”
郁景一下子将眼前这张脸从戏里让人心生怜爱的皇后娘娘直接跳跃到三年前炸了厨房的李芷身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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