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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在身后手里的折扇正在发颤,米来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伪装得很烂。
她不是传说中杀伐果断的大佬,她只是一个因为断了读书的路转而求生存的最普通的人罢了。
时间渐渐拖到凌晨以后,酒吧都只剩下零散几桌不愿意离开的客人。他们在黑暗的音乐声中迷醉,他们忘情地拥吻。
后院的人都要比屋子里的人多,气氛肃穆得像是在拍摄帮…派电影。
再配上淫雨霏霏的秋,和漫天星辰无月的夜。
老两口终于力竭,他们扒着郁景的手臂恢复力气,是世上无数对只会吸女儿血的无良父母的最佳代表。
家庭闹剧就此暂停。
一切无关人员被清出场,米来特意留着传八卦的人也被当垃圾似的轰出去。
女服务生得到了半年的薪水做补偿,班车会按时接送她上下班。
一切都像是尘埃落定,郁景的心却觉得空。
她没什么力气了,只是坐在郁城刚坐过的铁椅子上发呆。李让像个旗杆似的站在她身边帮她打伞,虽然她已经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
米来坐在檐下,她手支着头,认真看着雨水里两个瘦高瘦高的人,最后她抬抬手,一脸阴沉地对着身边黑西装的人说了几句话,那黑西装点点头后立刻撑伞跑进雨水里,他站到他们二人面前,神色认真:“米总问你们,早餐想吃什么?”
李让瞪大了眼,“就这事?”
“是。”黑西装认真。
他推推郁景的肩膀:“你吃什么?给我点儿参考。”
郁景抬手拍了一下铁座椅的扶手,铁上的雨水被拍得一震,她就势站起身,“走吧,回家想。”
人刚站起来,就看到另一个黑西装领着冒冒失失的漂亮人过来,她走到檐下,头上包着一个可笑的头巾。米来像早就知道此事似的,只是抬起手朝她晃了晃,人便径直进了酒吧。
郁景雨中眨眨眼,不敢置信似的推推李让的胳膊,“那是你姐吧?”
李让头朝前,像个大虾米似的,辨认了好一会儿后他点头,“应该是我姐,又瘦又白的,身高也差不多。”
郁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消息栏没有新的消息。
她从雨中走向她,李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带看清那人的脸后,郁景小跑起来,她隔着一段距离问她:“怎么过来了?一个人来的?”
“找了一个不靠谱的代驾。”易蓝因扯开头上花花绿绿的头巾,“小路睡着了,我自己过来的。”
她表情有些懊恼,手里的头巾团成一团,“怎么又搞得湿淋淋的。”
郁景笑了笑,对她道:“我说的是,怎么过来了,不是怎么过来的。”
“就,你说,你想我了嘛。”易蓝因也没靠近她,“只要离了我,你就总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我不放心。看吧,”她抬手,“我就知道会这样,等到了冬天,会不会落得一身的雪?”
“一身的雪都给你。”郁景说。
易蓝因立刻五官扭曲,她握紧了拳头,站得笔直。
“肉麻死了。”
郁景回过头用眼神示意李让不要瞎说话,她又走上前去,小拇指勾了勾她的手,“走吧,你早餐想吃什么?”
易蓝因认真想了一会儿后反过来问她:“你想吃什么?”
郁景又转过头问李让,李让一脸无语地看她,“明明是我先问你的。”
四个人想不出一个确定的方案,于是米来真的带着人亲自跑遍了全城,城南的李老头包子铺,城北的街角野混沌,最后是德育门口出摊的第一份油条和豆浆。
五点钟,四个人落汤鸡似的回了家,带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早点。
路婳浓睡了一觉,再醒来时身边躺着的是米来。
早点变冷,所有人都当吃了夜宵。
只有有胃病的路婳浓本人还没进食。
她懒洋洋地用手指支开米来的眼皮,“你吃饭了吗?”
“没呢。”米来又合上眼,嘴唇却在笑,她翻了个身直将路婳浓压在自己身下,“说好的,我等你一起。”
路婳浓却不信,她撇撇嘴,“你吃过了就不要陪我了。”
“我饭量大,一顿不吃饿得慌。”不知道几点睡着的米来被她一搅,又重新变得精神奕奕,她身上围着浴袍像抱毛绒娃娃似的圈着路婳浓进了浴室。
等浴缸放水的时候,路婳浓坐在浴缸边沿问测试水温的米来:“见了亲妈以后,什么感觉?”
“不如不见。”米来抬起头,将手上的清水全擦在路婳浓的睡裙上,“不明白为什么女人生了儿子就像被夺了舍,她看不到自己身为女人的苦难,反倒与她那不成器的儿子反复共情。郁景这孩子,”她老气横秋地叹口气,“还不如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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