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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景无奈地舒了口长气, “奶奶治病的钱都是我付的, 你在这儿装什么孝顺儿子?”
郁老头的巴掌刚抬起来,郁景抬手就把那只胳膊捏住,她转头看向对面的人:“奶奶交给我以后, 还和以前一样,叔叔大爷们依然可以探望奶奶, 而且再不用摊一分住院钱。”
“你要把老太太送进b城,那么远, 我们怎么看?”有人不满。
郁景抬眼,说话这人连奶奶和他同村的时候,都没见他来过一次,这时候反倒念起亲情了。
“来回车票报销。绕过我爸,我不也姓郁吗?咱们还能因为这事以后就不走动了?”郁景看过去,“我知道大家伙也是担心我奶奶心切。”她把话说得很漂亮,把这些想着趁火打劫的人抬高了以后,“大家想想,我断了钱,他们还会出钱给我奶奶治病吗?”她抬手指向自己的父母,“当年郁城上初中择校花了三十万,奶奶的手术费也要三十万,最后郁城上了德育,奶奶的手术费,”她指指自己,“是我,交上的。”
郁老头睁着那双猩红的眼啐她,“放你妈的屁,给人做小三儿,也好意思说出来,真是世风日下。”郁景抬手,连视线都没挪动半分,郁老头的手指就生生被她掰得错了位,她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对他抬起根食指,“嘘,小声一点,再让邻居看热闹。”
郁老头最是看重自己的面子,生女儿就把孩子扔到村子里不管,生了儿子后,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挨家挨户地通知“喜讯”。
这么多年过来,郁景邮过来的钱不光要交给医院,还要供养他们全家和那没用的儿子。郁老头对外的说法当然是赔钱货女儿傍了大款自己跑了,他为了老妈的病卖了房子,还要辛苦养着全家。
又孝顺又有责任。
后边那些从村子里特意来给他找公平的人反倒有些骚乱,他们暗自嘀咕着,斟酌着,好做出一个不损失自己的利益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最优解。
最后被推选出来的人是郁家四十几岁的堂亲大爷,书读到中专,在村子里还算是个知识分子。
手里抓着自己用报纸卷出来的土烟,抽了一口后,仰起那张黑黄的脸看向族里年轻辈最有出息的郁景,“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然。”郁景松开自己父亲的手,手机银行里一笔笔的转账记录用手指轻划了一下,好半天都没滑到尽头。“奶奶不是在你们哪位家里吗?你们大可以回去问她。”她从玄关处随意找了根儿笔,又拉起那位堂亲大爷的手,一笔一画地在他的掌心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今天先这样,大爷,你看行吗?”
那拿着旱烟的手收回去,他将那联系方式攥起来,转过头来寻求族人的支持。
郁老头眼见着情势不太对劲,立刻开始挨个去游说,郁景就靠在墙边看着自己的手指玩儿,李让和易蓝因被她塞进身后的一间不知道属于谁的卧室里。
即使在门后头,李让依然紧紧护在易蓝因身边,他对她小声道:“米来姐调了人,肯定没事儿,你不用担心。”他扯着脖子看了看郁景那头,又转回来道:“一会儿你挡着脸,万一有人拍照摄像倒打一耙,影响的都是你的名声。”
易蓝因抬手挡在自己的脸前,修长的食指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与李让小声道:“刘律师能过来吗?”
“米来姐直接派了直升机去接,等王秘反应过来,刘律师都到了,放心吧,”他看起来有些兴奋,“米来姐说等他们回来,直升机借我玩儿几天。”
易蓝因抬眼,“你有飞行执照吗?”
“国外考过了,”他有些傲娇,嘴角翘得老高,“把飞机运出去,连翻译件认证都不用。”
易蓝因撇嘴,“运费都够你在外面租一架了。”
“那怎么一样?”李让碰碰她的手肘,特意压低了声音对她神秘道:“米来姐说,这些东西以后都是老郁的,那老郁根本就不喜欢这些东西,最后还不是得便宜我?”
“她真这么说的?”易蓝因抬眼,眼里没有丝毫的惊喜不说,还加了不少的忧虑。
“真的。”李让确定,“这回有米来姐给老郁撑腰,以后对付爷爷就轻松多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易蓝因对他的态度嗤之以鼻:“你姓李,又不姓郁,人家凭什么给你。”
李让特别激动地拔高了音调回答她:“郁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她不给我给谁?我可是老郁的小舅子!”
这一声直接震住了正在吵闹的郁家人,他们纷纷将视线调转过来,郁景忙抬起双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我奶奶的病虽然不急,但最好还是得呆在医院,大爷,我信你,”她上前两步攥住那位抽旱烟大爷的手,“大家也都信你,你回去问问我奶奶,再寻思寻思,到底我和我爸谁更值得大家信任。想好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恭候。”她又特意拍了拍那写着自己电话号码的手掌,现在奶奶被放到他们那边藏着,报警没用,也不能强搜别人的家,她只能这么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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