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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便直接去了十里香酒楼,早上上朝时辰太早,大家都来不及用早饭,岑北曦就先点了几样小菜:“杜大人一定得尝尝,这十里香除了唱戏一绝之外,菜和点心也是一绝,尤其是鱼做的最好。”
不一会儿,白掌柜亲自来给他们上菜,杜塘心事重重并未留意他,只浅尝了几口岑北曦强烈推荐的鱼,确实很鲜嫩,只是杜塘吃着总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但他一心想着妹妹的事儿,也没过多在意。
杜塘好几次想拐弯抹角向岑北曦打听,却都被他阴差阳错打断,直到底下大堂的戏开场,杜塘依旧什么都没问出来。
岑北曦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雅间的窗子特意开的很大,就是为了方便雅间的客人也能毫无障碍的看戏,岑北曦靠在床边,看着底下的生旦已经出场,头也不回的说道:“杜大人,这场戏您可得好好听一听。”
杜塘不解:“哦?什么戏竟值得岑大人如此推荐?”
岑北曦幽幽道:“杀妻嫁祸。”
杜塘心里猛地一跳,不由自主被底下急促的鼓声吸引,戏台子上正好唱到丈夫跟别的女人偷情,被妻子撞了个正着,不过戏曲自然不敢直接指向皇帝的嫔妃,只能把珍妃的角色改成一个王爷的王妃。
杜塘站起身跟着走到窗边,凝目直直盯着戏台子上撞到丈夫偷情的妻子,先是不敢置信的跟丈夫对峙,然后被丈夫突然按在水里,直到年轻的儿子不小心走进来撞见,丈夫竟然丧心病狂,连儿子也一起杀时,杜塘心里狠狠一缩,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就想起那天崔钰呢喃:“爹,娘快被淹死了……爹,不要砸我、好疼……”
杜塘拳头紧紧攥起,戏台上的丈夫已经杀红了眼,将妻子溺毙在水里,眼看儿子也要被他砸死时,看戏的百姓已经都忍不住了,甚至有人愤怒地抓起桌上的点心开始砸扮演丈夫的武旦,徒劳的想要把那个眼看就要丧命的儿子救下来。
这个戏班子确实唱的好,许多看戏的百姓都犹如身临其境般,二楼雅间里坐的都是有钱有权的主儿,已经有人要叫停唱到一半的戏,不惜给银子要求戏班子临时改戏:“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父亲简直畜牲都不如,这种人活该遭天谴,若反倒儿子被杀了,岂不是没有天理!”
杜塘却红着眼睛死死咬着牙,吩咐下人:“告诉戏班子,不许改戏,继续接着唱!”
戏班子自然不可能半途改戏,就在大家的心都揪起来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仆人竟然不小心闯了进来,打断了正准备对儿子下毒手的父亲,众人都松了口气,杜塘的心却狠狠沉了下去。
他心里已经隐有猜测,果不其然,丈夫发现了下人,本来想把下人杀了一起灭口,可后面又有其他下人闯进来,丈夫干脆将罪行嫁祸在那个下人头上,压根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就让管家绑了他,声称夫人跟儿子撞见那个下人偷东西,谁知下人丧心病狂,把他们都给杀了。
杜塘脑袋轰隆一声,如被雷劈一样呆愣在那里,戏的结局很不尽如人意,下人顶替了所有罪名被冤杀,丈夫却继续平步青云。
许多客人无法接受,嚷嚷着骂戏班子,一般戏唱完后,底下的客人若觉得好,就会往台上扔银子或其他饰物打赏,平日里十里香的戏班子受到的打赏都能用麻袋装,但今天却被许多客人叫骂,幸亏这儿没什么臭鸡蛋,否则恐怕都免不了被砸,大家还是喜欢恶有恶报这种结局。
直到客人纷纷散场,杜塘凌乱的脑子才慢慢回过神,转过头怀疑的盯着岑北曦:“岑大人今天这地方选的很用心啊。”
岑北曦笑了笑:“巧了不是,恰巧这个酒楼的掌柜以前就是京城人,恰巧他在这里还认识一些故人,这不聊着聊着就听说了些陈年旧事,想着杜大人最近似乎也在为旧事烦忧,便大人来这儿走一趟,或许杜大人能找到自己想查的实情。”
杜塘问道:“酒楼的掌柜从何处而来?”
“岭南。”
“岭南……”杜塘呢喃,又抬起眼皮:“岑大人又为何帮我?”
“受人所托,亦不忍冤魂难以昭雪。”
“是公主?”
岑北曦很痛快的承认了:“不错,就是公主。”
杜塘呵了一声:“我又为何要信你?谁知是不是你与公主所设的计谋,毕竟公主的手段杜某这段时间也深有体会。”
岑北曦的态度却很坦荡:“是不是计谋,杜大人一见酒楼的掌柜便知,端看杜大人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有心要查当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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