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五年没见你了,你不想他们吗?”邹阳问道。
“我父母还不知道我回来的事,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嫣然指了指自己哭肿了的眼睛,“他们一看就会知道,我过得不好。”
她这五年,根本不像平时电话里说的那么快乐。
她仰人鼻息,到了今晚,还被心爱的人嫌弃。
邹阳沉默了一阵,才道:“我只知道,该多陪陪家里老人。他们身体不好,我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是联想到了他自己,母亲的病是他最悬心的事,由己及人,推断嫣然也该是牵挂父母的。
又幽幽问道:“一直过得不好,就一直不见父母了?”
他说话直,大概也是想点醒嫣然。
嫣然终于还是改了主意,道:“那送我回家吧,谢谢你,邹秘书。”
“回家”二字说出口时,连嫣然自己都觉得太自然。有父母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是她遇到了事后,唯一能躲藏的温暖庇护所。
邹阳开动了车子,上了高速后,车速快起来,嫣然靠在窗边,看着熟悉的景象快速掠过。
又不知过了多久,路两边的建筑都变得陈旧低矮许多。
开到南五环后,嫣然知道离家不远了,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疑惑:“邹秘书,今晚商总他为什么要帮我?”
她早没了利用价值,商叙何必做这个慈善?
“今晚不是商总要帮你,而是温小姐。”邹阳将车停在老式居民楼前,而后回她道。
“温舒白……”嫣然口中喃喃,“她明明说要我以后别打扰她了。”
“这不冲突。”邹阳简单道。
嫣然下了车,却犹豫着没有立刻上楼,而是站在楼下神情恍惚。
邹阳出于同情,终于还是多说了一句:“嫣小姐,其实你比很多人都幸运,总有人会愿意拉你一把。但能不能走出泥沼,最终还是看你自己。”
邹阳比喻成泥沼的,大概就是她与陈彦迟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吧。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该再跟陈彦迟继续下去。可她又太过不舍,始终念着从大一开始的这段情。
没走几步,嫣然转过头,还想和邹阳说几句,但邹阳的车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夏末秋初,南城晚上的风很冷。
嫣然隐约看到月色下,两株婆娑的树影落在居民楼的一二楼,像两位佝偻的老人。
她擦了一把泪,努力摆出笑脸,终于还是走上楼,敲响了201的房门。
她以为要等很久,又困又累,于是靠在门口那个放鞋的小柜子上。
可不到半分钟,那门就开了。
家里的灯光很亮很亮,亮到刺眼。
嫣然看到她的父母有些呆愣地盯着她,好像是不敢认她。
“然然,你回来了?”
她早装不出笑了,只是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爸妈,是我回来了,我回来得太晚了……”
窗外的天色早成了漆黑一片,唯有嫣家的小小一格窗,还透着昏黄。
嫣母给嫣然煮了一碗面,暖了她空荡到只装了酒的胃,也暖了她那颗孤零零的心。
回到嫣家的这一晚,是嫣然这五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她依偎在父母身边,虽然贫苦,可也幸福。
而陈彦迟,好像在梦里再未出现。
*
次日。
单为了见王淳安,温舒白算是起了一个大早。
父母很少见到她这么兴高采烈,只当她是又和许佳宁约好了出去玩,可又看到日历是工作日,不禁疑惑了。
但温舒白一直没出门。
好容易到了午饭时间,温承平看她心不在焉地随便吃了几口,就要走,不禁叫住了她。
“舒白,这是急着去哪里?”
“去商氏呀。”温舒白一边回,一边去找包。
没等温承平把话问清楚,温舒白就匆匆下了楼。
“一大早那么高兴,就为了去商氏?”温承平看着江尚娴道。
“商叙这个人可真不简单。”江尚娴心里吃味,自然与丈夫有同感,“这才几天,把咱们女儿的心给勾走了。”
眼看着商叙把女儿勾走了,他们偏偏又无法干涉这事,温舒白与商叙是订了婚的准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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