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是“砰”一声巨响,他猛地抱头蹲下,而莫聆风和邬瑾再次抬头,看向天空。
烟尘如雾,一蓬蓬星子冲出烟雾,再次绽放。
程廷塌下去的宽肩膀又耸了起来,站起来也往天上看,三人一狗,全都仰头不动,等到这几蓬乱星闪过之后,才落下。
邬瑾趁着此时安静,对莫聆风道:“知州的位置定下了谭旋,黄纸已下,这个人,不曾出现在邸报和小报之中,看不清是谁的人,不过依我看,不会是东宫的人。”
莫聆风点头。
程廷听的全神贯注——漏掉半句话,接下来的话他可能就再也听不懂了。
听过后,他疑惑道:“为什么不是东宫?你们两个不要‘一切尽在不言中’好不好,多体谅体谅我!”
邬瑾仔细和他解释:“此次宽州易主,东宫和藩王都有所荐,小报上写了这些人的履历,我看东宫所荐之人,虽都资历老道,但未曾转过枢密院职,并非任职知州的最佳人选,反倒是魏藩,举荐的人都有转过枢密院的经历,担得起知州一职。”
程廷又问:“宽州是边关重地,东宫还嫌弃上了?”
邬瑾答道:“东宫恐怕已经看破陛下与莫家之间势同水火,知晓宽州局势复杂,不愿过多介入,以免陛下不喜,又免损兵折将。”
第212章 伤风
程廷一字一句听明白了,替魏王“哎”了一声:“魏王不如太子。”
莫聆风“嘻”了一声:“那可不见得。”
程廷刚刚捋清楚的脑袋立刻又扭成了一团麻花,因为不知道为何“不见得”,更不知道这二位离着京都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的,为何又能“见得”。
就凭几张小报,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小报他也天天看,怎么他就只看到了“盐铁使鲍正老当益壮,纳妙龄女为第九妾”,“正店为避酒税,假以果饮为酒”,“兵部员外职方郎东方权为女出头,当街厮打女婿”。
他至今挂念东方权是否打赢了年轻力壮的乔科,却丝毫不记得小报上有写东宫和藩王谁更聪明。
邬瑾解释道:“魏王既能走到和东宫分庭抗礼的地步,不会蠢笨,只怕也早已经洞悉此局,只是他名不正言不顺,想要走这条路,就不得不布局在宽州,日后一旦陛下要动,他便立刻成为陛下要用的一把刀,讨陛下欢心。”
莫聆风补充道:“然后顺水推舟,掌握兵权,胁迫国朝废储君,立藩王。”
程廷在炮仗声中大发牢骚:“亲父子,亲兄弟,那么多戏!”
邬瑾对他的牢骚一笑而过,继续对莫聆风道:“皇帝不仅动了知州,连同转运使、漕司、帅司、知府,一并轮换,正旦一过,立刻就会有黄纸下来,权利就像是竹,扎根越久,泥底下就越是盘根错节,根脉相通,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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