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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里的教材还是新的,被人用墨笔小心地勾下每个重要的知识点。
但这里不是窗明几净的教室,不需要出现什么不合时宜的课本。
宋知秋,尤傲风,这里的每个人,都只需要一个听话懂事的——
未婚妻。
黄粱一梦。
这本该是她一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是她在白家的时候做惯的样子。
可此时此刻,白念昭端着药碗,脚下却始终没迈出去一步。
指尖是红的,眼眶亦是红的。
她清楚知道,一旦她选择妥协,曾幻想的未来都会变成镜花水月。
宋知秋拧起眉头:“你还在磨蹭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白念昭身上,鄙夷又轻蔑,仿佛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是不识好歹。
白念昭动了动唇,轻声说:“太烫了。”
但没人在乎。
这本就是宋知秋故意为她设的下马威。
会关心她嘱咐她擦药的那个人,不在这里。
细密的长睫颤了颤,白念昭忽然抬起眸,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扬高声音再次重复:“太烫了。”
姐姐告诉过她,哭没有用,越是软弱,别人就便越想欺负她。
不喜欢的人就说不喜欢,不想做的事,就不去做。
她不喜欢尤少爷。
也不想做尤傲风的未婚妻。
汤碗被白念昭放在桌上,汤匙和碗璧撞出“当啷”的清响。
这声音让宋知秋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转身欲走的白念昭。
她气极反笑:“装什么清高给谁看?你以为我尤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门口被几个保镖拦得严严实实,白念昭捏紧背包的带子,倔强地站直了腰。
“夫人,”她转过身,声音微颤着,“当初和尤少爷订下婚约的人并不是我,你没有理由困住我。”
宋知秋当然知道。
可白家人摆了他们一道,这私生女还想走,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
宋知秋眼珠一转,忽然笑了:“你确定要走?”
她气定神闲地开口:“只要你走出这扇门一步,我的人会直接把你送回白家。”
白念昭脸色一白。
被送回白家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以白家人唯利是图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压榨她身上最后的价值——
像商品一般,被随便送给别人。
宋知秋又问:“所以,你确定要走吗?”
正在这时,尤傲风也从房间里推着轮椅出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皱紧眉问:“怎么还没把我的药送进来?”
目光落在白念昭身上,颇不耐烦地再次开口:“我的衣服脏了,你进来给我换。”
居高临下的姿态,甚至带着几分施舍一般。
仿佛白念昭被他选中,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
看见白念昭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宋知秋得意地轻笑:“听见没有,还不把药端进去?”
白念昭脸色苍白,五指捏紧,又缓缓松开。
无论她往哪个方向看去,都只能看见一片绝望。
这些雕梁画栋的豪宅,成了坚不可摧的囚牢,任她在其中撞得头破血流,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忽的。
“喝个药需要这么大费周章,抢我的人吗?”
女人疏冷又淡漠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高跟鞋声。
白念昭猛地抬头。
艳丽的红裙穿过门口的保镖,裙摆扬起招摇的弧度。
有人身披日光,为她而来。
第17章 婚约
光影被溢出的眼泪分割成模糊不清的碎片,白念昭只能隐约辨认出面前人熟悉的身形。
离得近了,一切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泛着小苍兰气息的甜香,先一步钻进鼻尖。
女人眉眼冷淡,偏偏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微微下弯。
长睫倾覆于眼睑上,墨色瞳仁显得格外温柔起来。
一只手落在白念昭的发顶,力道很轻地摩挲了下。
“别哭。”
尤听说:“我来了。”
世界跟着明亮起来,像是忽然得到糖果的孩子,在此之前,白念昭觉得都能忍住的委屈骤然间涌出。
她喉间溢出几声哽咽,含糊不清地喊:“姐姐……”
尤听轻轻地叹息一声。
小白兔湿润着眼,仰头看着她,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如同在看黑暗中唯一能握住的光。
这样的眼神,总叫人忍不住心头一软。
“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尤听声音放低了几分,探出手指替白念昭拭去眼角的泪水。
泪滴沾在指尖,微烫。
尤听抬了下眉骨,说:“来看姐姐帮你出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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