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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远离危险,随便去哪里都好。
然,路并不是一帆平坦的,当黑马在一道深壑前扬起前蹄,把她狠狠甩了下来,她在地上挣扎半天,终于得已回神观察身在何处。
前面是一道沟壑,夜色里,浓墨一样的黑,似乎深不见底。
回过头去,残光照射出的,只有土丘和草木的影子,辨不得来路,一切诡异的安静,只有胸腔里残破的喘息声,充斥着整个荒凉的山野。
她不敢多做停留,牵过黑马,把它随意一拍,迫它踱步跑远,然后翻身藏到一个草窠之中。
很快,又有马匹的嘶鸣声传来。
当眼睛已习惯了眼前的黑幕,那么稍有不同的动静就能看视得较为清楚,她看到一马奔到近前,依样般也被沟壑所阻拦,直提起前腿挣扎,然那背上之人抓得十分牢固,一时没有被掀下马。
那人将要调头往左行时,一道白影已经追至,灰白布帛在黑暗里十分醒目,蜿蜒而出缠住一人脖颈,往下一贯,那人瞬间被拉摔下马,并被拖曳了数米,还未等他爬起,剑刃出鞘声尖利,伴随着那人凄厉惨叫让人不寒而粟。
丽娆本想现身,又怕自己反倒分了她的心,只得强迫自己耐心等下去。
“那个姑娘呢?你把她怎么样了?”问话声带着阴狠冷冽的气息。
地上的人哀声呼痛:“她骑马跑了,我们没有追上她。”
“跑了?”似乎并不相信。
那人挣扎得欲见衰弱,喉里像是被血沫所堵,有些含糊:“我说的都是真的,求你饶命吧。”话音刚落,便是一声闷哼,随即没有了声响。
丽娆听着那刺耳的利剑收鞘声,浑觉脊背发凉,原来她杀人是这么毫不留情。
薛珞御起轻功,跨上前方马背,勒缰便要往回搜寻。
路过近前,丽娆终于压下恐惧,大声呼道:“薛珞。”
马匹嘶鸣,薛珞回头。丽娆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否高兴,但听声音却未见起伏:“你没事吧?”
“没事。”丽娆从草窠里钻出来,拂了拂已经乱掉的发髻,带着点心有余悸的颤抖:“还好你的黑马跑得快。”
薛珞失笑:“是还好你跑得快。”她伸出手来,示意丽娆上马。
丽娆轻轻将手覆上去,感受着她冰凉的指尖,勒过手心带来的酥麻。
然而,这只手,前一秒钟还杀过一个人。
她坐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由她带回。
路上,她扯着被风吹得零乱的话语道:“你的马应当就在附近,找一找吧。”
薛珞道:“不用找,这种马是惯听哨声的。”说着屈指在唇间吹了个响亮的哨声,果然那马从不远处跑来,紧紧跟着两人坐骑。
一刻钟后,两人回到那破庙前。
此时陈亦深和陆谨言已经赶回。
陆谨言正在俯身查探被烧毁的物品,而陈亦深正在水洼边踩着一人的胸腹逼问他事项。
见到她们回来,陆谨言赶忙上前关切问道:“江师妹,你没事吧?”
丽娆下了马却感觉到一阵腿软,她摇了摇头,笑得勉强:“没事。”
陆谨言道:“怪我们回来太迟了,所幸捉到了一人,不知是不是鹰嘴岩的匪寇?”
“鹰嘴岩?”丽娆有些疑惑。
陆谨言解释道:“前面鹰嘴岩上有个漆风寨,正是里面的人专在官道上做些谋财害命的勾当,我想他们必定是有探子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所以一路跟来这里。”
薛珞跳下马,顺手扶住站立不稳的丽娆,把她推靠在马鞍上,这才道:“若是有人跟着,我必定会知道。”
陆谨言也皱眉叹道:“对,应当能查觉到,他们武功粗陋,并不能掩藏脚步。”
“他们在这破庙里藏了银两,今天是来取的,并非是跟我们到了这里。”陈亦深擦了擦手,慢慢走了过来,而水洼边那人已经不动了,不知是晕倒还是气绝了。
丽娆回想着她听来的对话,抚着胸口,深喘了一口气道:“听他们意思,好像在我们之前也有一个叫长刀门的小门派前去除暴安良,结果全都死了。”
陈亦深冷笑道:“不自量力。“
四人当下也不再停留,收拾好包袱,又从佛像后的破洞里找出了匪徒私藏的一百两银子,这确实是笔意外之财。
陆谨言把两锭银子轻轻抛了抛,状似轻叶般,送到众人面前:“这钱怎么办,我看还是散给路上的穷苦百姓吧。“
其他人当然没有异议,但丽娆单在心里腹诽道:我就是穷苦百姓啊,为什么不接济我呢?
她大约并没有把自己对钱的贪念隐藏得很好,所以当薛珞在她耳边轻笑出声,她瞬间便红了耳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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