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心道：“我哪里整天只知道练功？我公事繁忙，倒是想练功也练不成，你却每天都来聒噪，真计较来，我倒是好久都不曾练功。”

赵飞又道：“哎……那混蛋当时昏迷不醒，枉我费心费力地伺候他，给他端屎倒尿，心里挂念着他，他却总来泼我冷水，只把我这徒弟当成下人使唤。只要他关心我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在乎我，那该有多好。”赵飞话里的“关心”“在乎”说的自然是男女之间的爱恋，可楚枫全然不知他是女子，虽然有时也心有怀疑，却始终把他当做一个长得秀气过分了的小弟弟。这时楚枫听她这么一说，难免心生愧疚之意，他想：“臭小子说得倒也有理，那时我昏迷在床，他伺候了整整一天一夜，我倒是也没说一句‘辛苦了’，只是我心里想说，可碍于使徒情面，总不好开口，只是我心里从没把他当做徒弟一般使唤，一直当他是亲弟弟。他如此说，那倒也是我的不对。”

楚枫心里转过千般念头，都在想如何跟她打招呼，可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总是觉得尴尬。赵飞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出口骂他，忽然心想：“是不是我扮男装时，便不太好看，或是他觉得我不男不女，厌恶我？”想到这里，不禁从怀中摸出铜镜，照了照脸蛋儿，觉得虽是秀气一些，却还算是英气少年。正自照镜子，忽见背后似乎站着一人，赵飞心里一冷，暗道：“这人竟能避开我的耳目，站在我身后许久却没能发现，无声无息如鬼如魅，可见这人修为要高我不少。”她生怕身后的人要加害于她，也不会头，只把手中的铜镜慢慢转动角度，好不叫那人发现。

赵飞调好角度，定睛一看，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枫。透过铜镜，赵飞只见楚枫表情精彩，一阵青一阵紫，显然是听到了自己之前的自言自语。赵飞大囧，慢慢回头，低声说到：“师父？”

楚枫回过神来，见赵飞神色尴尬，小脸微红。楚枫不知如何作答，他嘿嘿一笑，傻乎乎说道：“吃了吗？”

赵飞傻傻地回道：“吃了……”

楚枫坐了下来，搔了搔头，说道：“吃的是什么？”

赵飞又道：“哦，这个……这个……”她本来聪明伶俐，撒谎之时从来不打草稿。只是这时叫楚枫拆穿了西洋镜，她竟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吃了什么。

还是楚枫反应的快，说道：“怕这时你还没吃，正好为师也有些饿了，那就点些你爱吃的菜。”便招过店家，说道：“老板，给我上四个馒头，再要一些小菜，就要……要……”说道这里，浑然不知赵飞喜欢吃什么，大为尴尬，便问赵飞：“飞儿喜欢吃什么？”

赵飞道：“唔……我喜欢吃樱桃咕咾肉，黄芪杜仲顿牛尾，还有红烧螃蟹，蒸熊掌，梅花小肚……”楚枫听她一一说来，大觉不可思议，这些菜他闻所未闻，更别提吃了，想是当年赵飞在家里山珍海味吃得惯了，自己这乡巴佬却哪里见得着。楚枫心想：“我府上的厨子也不是什么名厨，都是普通人家来打杂的，做饭倒是不难吃，只是每日清汤寡水，倒是苦了他了。”又想：“可这小店未必就有那什么……什么老肉。”

楚枫问赵飞：“你说的这些，这家小店未必就能有，咱能不能……点些接地气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