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芫沉默地低着头，他能够感受到余景煊对他强烈到不可思议的感情，其实听到早上任靖远跟他说的话，他心里产生过动摇，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余景煊还对他冷冷淡淡，怎么就突然爱上他了呢？

褚芫已经想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余景煊就变得很自然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仿佛什么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地照顾着他，理所当然地陪伴他，理所当然地爱上他，到底是为什么？

余景煊爱的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或者，余景煊至始至终都知道他是谁？

褚芫脑中忽然闪过这个荒唐的念头，下一秒就想起了露营时顾笑言说过的话，当时顾笑言就说过，余景煊爱过一个人，但是爱人前不久已经去世了，他后来有想过余景煊爱的人就是他的前世。

因为他就是楚源，他已经和褚芫合二为一，所以不在乎余景煊究竟爱的是现在的他，还是过去的他，如果换成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怀疑余景煊是不是把他当成了替身，就连网上的人都是这么想。

褚芫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余景煊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如果余景煊从很早以前就爱上了他，那岂不是很了解他的为人处事？而他又从未在余景煊面前加以掩饰，余景煊想要调查一个人何其简单！

褚芫努力回想和余景煊的点点滴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从头到尾都沉浸在和余景煊的重逢中，根本没有仔细去计较和余景煊的相处，其实从一开始，余景煊对他的态度就很微妙。

余景煊沉默不语地喝了一口奶茶，仔细关注着褚芫的脸色，将褚芫千变万化的表情纳入眼底，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这家伙终于开始犹豫了吗？他明白褚芫心底的纠结，可他不急于挑明。

余景煊不希望和褚芫之间有丝毫隐瞒，但重生这种事情本就天方夜谭，他能理解褚芫的心情，起初他不愿意和褚芫挑明，正是顾虑到了褚芫前世的身份，他害怕褚芫会因为两人之间的兄弟情义而拒绝他的感情。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揭开了褚芫的身份，两人的相处就会回到从前的兄弟模式，褚芫会自然而然地把他的示好当成兄弟情义，但如果他不揭穿，以追求爱人的模式相处，褚芫就会明白他的感情。

余景煊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如果褚芫顾虑到他们的兄弟身份而拒绝，他也已经想好了后路，到时候就直接挑明两人的身份，并把他对褚芫前世的感情都交代清楚，那时褚芫就失去了拒绝的理由。

余景煊并不是自负，而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能感受到褚芫对他的依赖和感情变化，或许褚芫刚开始对他的感情，的确只是和亲人相逢的喜悦，但时间一久，他的陪伴已经让褚芫动摇。

余景煊一直在等，等着褚芫主动和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