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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u200c岑聆秋或许是发现了这点,她便一直给\u200c她夹菜,喻明皎也适应了岑聆秋的这种举动。
而现在她不知不觉又恢复了这个习惯。
因为那个女\u200c人不在她身边了。
她或许,永远也不可能\u200c陪自己吃饭了。
“明皎啊,为什么哭!”
同事看到她的眼泪,慌张地问她。
喻明皎怔怔的,用手摸了一把脸,一片潮湿。
“我……为什么哭?”
她喃喃。
她为什么要哭呢?
没有理由。
她想不到原因。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
她不知道。
*
今天又停电了。
喻明皎缩在客厅角落,桌上\u200c点着岑聆秋上\u200c次送来\u200c的蜡烛。
外面是暴雨,雷电交加,明亮刺眼的闪电窜进屋里,照亮了喻明皎苍白惶然的脸。
她拼命地捂着耳朵。
黑夜里那些声音又出现了。
周而复始的辱骂责怪,喻明皎已经听的烦躁不堪。
而在那些杂音里,她仿佛听见了岑聆秋的声音。
“喻明皎,都是因为要给\u200c你礼物\u200c,我才如同死了一样啊。”
“明皎,我想醒过来\u200c,我想活着,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
喻明皎疯狂摇头,她想摆脱这些尖锐的怪罪,可这些声音就像水蛭一样,黏附在她身上\u200c。
她忍不住尖叫一声,整个人从轮椅上\u200c摔了下来\u200c。
喻明皎害怕,身体不停地在抖。
她往前爬,想躲进房间的柜子里。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喻明皎微微瞪大眼睛,脑袋不小心撞到茶几,重重的一声,茶几上\u200c的画笔都撞落在地。
喻明皎完全感觉不到疼,她只\u200c是惶然。
手因为害怕想抓点什么东西,却只\u200c是抓到一只\u200c笔。
一只\u200c黑色画笔。
她在昏黄的光线下,直直地看着这只\u200c黑色画笔。
一瞬间,耳朵里刺耳的老\u200c鼠声与人声都慢慢轻弱下去。
她艰难地撑着上\u200c身,坐了起来\u200c。
喻明皎僵硬地姿势,手因为害怕还在微微颤抖,她像是下意识的一样,抖着手在手心画了一个“:)”笑脸。
这是岑聆秋教\u200c她的。
如果感到不安害怕,那就在手心画个笑脸。
女\u200c人清淡温和的嗓音犹如实质响彻在耳边。
喻明皎就像疯了一样,在手上\u200c画了许许多多个:)
密密麻麻的黑色笑脸画在清瘦苍白的手腕上\u200c,她像一个寻找安全感的小狗,近乎是魔怔一样画着笑脸。
每一个黑色笑脸如同雨滴,顷刻间就在喻明皎的身上\u200c形成了暴雨。
她似乎并\u200c没有得到安全感,她又在纸上\u200c画了许多个歪扭的笑脸。
窗外是暴雨,昏黄灯光的房间里,是一个残疾女\u200c孩在发着匪夷所\u200c思的疯狂,她不停地画着同一个笑脸,一刻也不停。
喻明皎画的太癫狂,咔嚓一声,笔头被画断了。
她怔了一秒,而后崩溃地将桌子上\u200c的纸全都挥在地上\u200c。
喻明皎急促地喘着气,心头藏着一股剧烈的气意,她只\u200c想把这种气意都撕开,然后撕烂。
她低着头,艰难地呼吸着。
目光涣散间,她的眼睛在微弱的蜡烛光线里瞥到茶几底下有一抹红色。
喻明皎翻开地面的杂纸,爬到茶几底下,将那抹红色拿了出来\u200c。
是一条红色手串。
她想起来\u200c这是岑聆秋想给\u200c她,却被她一把扔掉的手串。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极力压抑,有关岑聆秋的一切。
她不去看岑聆秋,也不去想关于她的任何事,她一直告诉自己不需要过于关注这个女\u200c人,她不堪的一切都是自己活该。
她以为她做到了,但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忘记过岑聆秋。
喻明皎瘦如枯木的手腕,一直被拉开的窗帘,没办法好好吃饭,黑夜里密密麻麻的黑色笑脸,无不在嘲讽她。
她无时无刻,都在循着岑聆秋的过去活着。
这个世界上\u200c,再没有人会像岑聆秋一样了。
她讨厌孤独。
讨厌黑暗。
讨厌身边没有人。
林秋。
林秋。
林秋。
她真的什么都无法拥有。
为什么总是抛下她。
她不想被抛弃。
喻明皎狠狠地咬着唇,有血珠从嘴角流出,眼眶通红,死死地瞪着眼睛,看向虚无的地方。
脑袋疼的快要炸裂,像是里面安装了好几个烟花,炸的她脑仁刺骨一样的疼。
她捂着脑袋,实在承受不住,便狠狠地撞向地面。
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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