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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面相觑,却听那扇门里传出温苓娇嗔的话声:“仙祖,我腰疼。”

而后又是一道风韵十足的女声:“乖,晚上给你揉揉。”

边说着,那扇门边“吱呀”一声打开了,温苓被巳娘搂着杨柳腰,笑语甜言跨过门槛,一抬头便撞见庭院里的萧凰和十四霜,正被这幅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温苓脸色一红,随即讪讪退回屋里,才推开的门又“啪嗒”一声关了回去。留下院子里的萧凰和十四霜大眼瞪小眼,半晌没转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门才又打开了。这次是温苓一个人走出来的,想必巳娘也有点怕羞,又住回她的身体里去了。

虽然温苓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但脖颈处带着蛇齿印的淡红色吻痕,还是向萧霜二人昭示了一切。

她走到二人惊诧的目光里,抬手遮了遮后颈,用仙力平息脸庞的桃晕,又耸了下肩膀:“出发罢。”

边塞。

云霞漫天,草色无垠。

“呜呖呖——”

一大清早,蛮蛮从远方放牧归来。还不及赶牛羊归圈,便望见毡房外头的围栏边守着一抹朱红的身影。

驱马走近,才看清花不二站在木桩子旁,掌心烧起鬼火,正一刀一刀削掉桩子粗糙不平的树皮。

瞥见蛮蛮翻身下马,花不二忙将鬼火一藏,装出一副随意散漫的作态,指着木桩道:“这个……我把你家木桩子修好了。”

哪怕蛮蛮听不懂汉文,她也不想实话告诉她——因为苦巴巴盼着她回家,她在毡房外头修了大半夜的木桩子,十来根木头都削了个油光水亮。

她心虚怕她察觉到什么,又故作掩饰拍了拍木桩子:“瞧瞧,这新打的,多结实……”可未防一紧张,手底下用出了无间诀,“喀喇”一声将柱子拍折了大半截。

“哎哟!”她窘然一惊,俯下身去捡那半截木头。但听身前的蛮蛮“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一只手探将下来,温温软软地牵住了她的手。

花不二心坎里像被蛰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又痒又甜。

她也说不出是为什么,明明自己生前死后历尽风流,睡女人就跟吃白饭一样寻常,此刻却只是握住了蛮蛮的手,竟盛放出姹紫嫣红的欢喜来。

她顺着蛮蛮的手劲儿直起身子,断木头也不捡了,只顾将目光凝在她脸上,直白地赏望那双明媚至极的杏仁眼。

蛮蛮被她瞧得垂下头去,手指也不自在地松开了。

她似窘迫,却也似不舍,虽松开了花不二的手,但还要捏住她的袖角,拉着她往毡房里走。

花不二乖乖跟着她的步伐。

她从后面看她低垂着脸庞,辨不清是怎样的神色。只能看到东方的流霞凌乱洒下,红透了姑娘的耳朵。

燕州,陈家村。

萧温霜三人牵马步行,走在田圃桑篱间。途经一老妇在田中锄荒,萧凰便上前询问:“阿婆,您可曾认得有个死去的后生叫陈奕,许多年前去天器府从军打仗的,他家老母可还住在这村里?”

想必陈奕在老家名声不小,那老妇也很快就想起:“哦,你说那个呆过京城、本事还挺大的后生?那得二十年啦。唉,死的惨呀。他娘也死的惨呀。”

萧凰一惊:“您是说,他老母已经过世了?”

老妇叹道:“就说是呀。他老娘给他尸首带回来没多久,那是没日没夜地哭,眼睛也瞎了,腿也瘸了,身子骨也垮了,没个两年就撒手人寰了。”说着还朝远处山郭上一指:“喏,孤儿寡母都葬在那荒山里了,又没别个家眷照看。这过去多少年,坟包都得磨平了。”

三人闻言,都不免长声慨叹。陈母逝世、线索渺茫只是一回事,这亲耳所听的人间疾苦更令她们悲思万千。

萧凰又追问老妇:“那陈奕生前跟侯门谢家有过什么仇怨,您可曾听闻过么?”

那老妇摇头道:“那后生八百年不回来一趟的,村里谁晓得他结个什么仇,什么怨?什么猴门、鸡门的,没听说过。”

萧凰无奈,拿出银两谢过那老妇。三人沿着村郭又走出几里地,路上见一人问一人,获知的消息同那老妇相差无几。即便是问得陈家母子曾经的住处,去那儿一瞧,也早已被夷平修成了田垄。

“这可怎么办?”十四霜愁眉问萧凰。

萧凰沉吟片刻,叹息道:“去坟上看一看罢。”

荒山里野路蜿蜒,路两旁要么是及膝深的黄草,要么是郁郁离离的松柏。要想在这茫茫山野间寻得一座荒废的老坟,三人心里并不敢抱多大的希冀。

然而进山才走了两刻来钟,温苓就眼尖儿指了指山坡:“哎,那不是有座坟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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