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趴着一个人,潮湿的发浸了身下的白色床单,留下很明显的污点,靳泽反趴在被褥里,结实的手臂揽住被子的一角,他像是抱着什么东西,紧闭着双眸,若不是手指的颤动,看起来就像一具尸体。
他一夜没睡,床边的针管证明昨天晚上是多么糟糕的夜晚,他被折磨到凌晨,五点后药剂发作才终于合眼,只是没睡太久,就被手机铃给吵醒。
靳泽不耐烦地睁开眼,寻着那声音的来源,他伸手左右摸了摸,在枕头下找到了手机,来电人的名字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拿在耳边说了声:“说。”
他接过的多数电话都是公事,要么就是家中要他拿主意的事,所以接听电话的第一句永远都是简单粗暴的这个“说”字,等对方说完,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从靳家走的时候有随口扯一个理由来搪塞其他人,就算他忘记交代了,万叔也能处理好这些身后事,所以靳家的人给他打电话的可能性不高。
“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太久没听过这个声音,靳泽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他不认得了,而是意外。
“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他反问,同时看了眼手机,没错,打电话来的是他一个在国外的朋友,去了快两年,两个人基本上没联系,因为靳泽太忙,而对方也不轻松。
但那并不代表他们的关系不好,恰恰相反,他们是几年不联系,关系也不会淡掉的旧友。
叶玉涛跟靳泽从小就认识了,这份关系深厚到忘记了具体的时间,他们之间说话毫不客气,在小时候,叶玉涛就知道靳泽未来是靳家的家主,那个时候天真的他们都知道会继承怎样的重担。
两个人都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知己,因为彼此的身世和未来要接手的东西完全一样。
报团取暖,互述忧愁,是小时候他们排忧解难的方式。
“我回来了,想约你见个面,却没想到空跑一趟,你去峰领做什么?公司不忙了?”叶玉涛很少给靳泽打电话,是因为他真的忙,作为朋友,双方都知道对方的生活状态怎么样,靳家和靳家的集团都是靳泽掌权过问,大大小小的事宜,靳泽能闲起来才是怪事。
靳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点声也没有。
叶玉涛说:“今天刚到,刚到就来见你,更义气了吧?”
“狗屁,”靳泽坐了起来,揉了揉潮湿的发,同时发现被子掉落在地,他捡起来,然后继续嘲讽对面的人:“国外没喜欢的型?又跑回来祸害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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