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想到辛先生的实力,距离他足有半丈多远,随便挥了挥手,他的穴道就被制住。
隔空之法,已经算超脱了寻常武者的范畴。
按照林叶现在对武境的了解,已知道大玉王朝对武者实力的划分。
启明境可视为习武之人最低的标准,启明境之上是为显距,再之上为拔萃,这三个境界的武者,都不可能有隔空运力的实力。
所以……
林叶想到这的时候心里有些惊讶,莫非辛先生在十八岁的年纪,已经到了武岳境?
大半生征战,以战场为宗门,以杀戮为修行,所向无敌,又被人称之为军中第一高手的北野王拓跋烈,也才是武岳境。
大玉王朝幅员万里,人口亿万,如此庞大的中原帝国,武岳境的强者其实也没多少。
而在武岳境之上,被称为已超脱凡间的赋神境,传闻整个天下只有九个人,其中四个在大玉。
上阳宫掌教真人自然是其中翘楚,另外两个,一个是予心观观主,一个是惜声寺住持,另外一位据说在大内。
也是因为有这四位人间至强存在,大玉王朝那个糊涂蛋玉天子,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世人皆说咱们玉天子好战又无能,又不想被人看不起,所以就爱封侯封王。
林叶躺在这石床上,从辛先生的身份胡思乱想到了玉天子。
然后就又想到了婆婆对他说的那些话,婆婆说啊,这世上的人都自觉聪明,没人承认自己是傻子。
可是身为玉天子,身边那么多谋臣,他为何要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傻的?
没错,他是天子,他可以任性,可当今太后手里攥着先帝留下的经廷杖呢。
只要玉天子敢胡来,太后就能以经廷杖来处置,传闻中啊,那经廷杖可有打死天子的至高权力。
玉天子依然好好的,依然还在胡作非为,太后为何不管不问?
天下读书人太少,百姓们种田者多,心思也单纯,哪有多少人会对朝廷的事深思熟虑,多是人云亦云。
婆婆说,玉天子分封了那么多诸侯与王,大玉居然没有散没有乱,其中缘故,只是因为这分封背后的玉奉令。
所有被玉天子分封之人,其子孙后代,不准经商,不准务农,有封爵的人,只能也只准拿朝廷俸禄。
朝廷对这种事查的极严苛,若发现哪位王侯爷家里经商了,务农了,立刻按大不敬之罪论处。
这些王侯,说是有封地,可在封地之内并无开府建牙的权利,这封地就像是租来的。
封地之内的税收依然要上交朝廷,连粮食都不能私自截留,一旦有人截留钱粮,被查出来就按照谋逆罪论处。
大不敬的罪是抄家,主犯斩首,余者发配,而谋逆罪则是满门抄斩,罪行再大一些还要诛三族,诛九族。
所以玉天子看似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可实际上,把这满天下的王侯全都死死的攥住了。
没有朝廷发下去的俸禄和钱粮,又不准你经商务农,如何活下去?
风光背后,尽是阴谋算计。
北野王拓跋烈六次上书请辞,真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做王爷?
若非他兵权在手,这云州重地又离不开他,他可能早就被圈在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个闲散的权贵了。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多了,身上的疼痛也就被忽略了些,时间似乎也过的快了起来。
他还不大敢停下来思考,因为有些事,需要他一直想着别的什么,才能忽略的更久些。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辛先生回房休息,一进门看到林叶躺在石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惊呼了一声。
“我凑?”
林叶觉得这短短的两个字里,似乎藏着极为复杂的含义。
辛先生:“咳咳,感觉怎么样了?若感觉没什么大事,我现在可以把你松开了。”
林叶:“你是不是忘了?”
辛先生:“怎么可能,这外力开窍的法子,百年来我是唯一一个能用的人,且我已筹备了那么久,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所有过程,都在我筹谋计划之内,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
林叶轻轻叹了口气:“你果然是忘了把我解开。”
辛先生话音戛然而止,然后就讪讪的笑了笑道:“不是忘,是为了巩固,对……就是为了巩固疗效,你没听那些江湖郎中说么,一个疗程能好的药,你得吃两个疗程,是为巩固,你躺一会儿可以下床,但我没有让你下床,也是为了巩固……”
说到这他可能自己都有些脸红,好在是戴着面具也看不大出,但他也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过来将林叶身上的锁链铁扣全都解了,下一息,林叶像是疾飞的鸟儿一样冲出了屋子。
“你还……”
辛先生喊了一声,林叶已经冲到院内一角的茅厕里去了。
辛先生后边的话才跟出来:“光着呢……”
良久之后,林叶才从茅厕里伸出一只手晃了晃:“把衣服给我!”
辛先生拎着林叶的衣服鞋子递过去,然后靠着墙等林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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