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先生立刻在身上翻找,片刻后他醒悟过来。
那是一块军牌,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他本不该留着的,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着。
“怯莽军的军牌。”
林叶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谷先生。
他说:“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何让你体会一下死是什么感觉了。”
谷先生咽了口吐沫:“你……你和怯莽军有关?”
林叶:“你猜,我为何对你说我也许是个反贼?”
此时谷先生的脸色,在这昏暗的油灯下,都能看出来白的下人,如雪一样。
林叶问:“当年怯莽军的事,你知道多少。”
谷先生:“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叶:“看来是我多此一举,让你体会一次死是什么感觉,并没有让你害怕。”
谷先生立刻说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林叶手往前一伸,染沙像是一条小蛇似的,朝着谷先生游过去。
谷先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一旦这东西靠近自己,他可能会生不如死。
“当时大军开拔的时候,业郡王谢拂晓派人找到我,让我去为他办件事,把我调出了怯莽军,所以我才活了下来!”
谷先生眼睛盯着那游走的染沙,声音沙哑语速急切的说了这些话。
林叶手指压了压,染沙随即停在距离谷先生不到一尺的地方。
谷先生又咽了口吐沫,似乎是缓解一下嗓子里的干疼。
“我确实是陛下安排在怯莽军中的人,陛下不是不信任大将军刘疾弓,而是在所有军中,陛下都安排了人。”
听到这句话,林叶点了点头。
这话他信。
以玉天子的心性,若是真的那么放心领兵的将军,那才是怪事。
谷先生道:“谢拂晓知道我身份,是因为……是因为我告诉他的,因为我发现谢拂晓盗卖军粮,我威胁了他……”
林叶皱眉:“你若威胁了他,他更该除掉你才对。”
谷先生:“他不敢,因为我告诉他我已经把密报送出去了,若我死了,那密报就会直达歌陵,若我不死,密报就会藏在某个地方。”
他继续说道:“谢拂晓说,刘疾弓必须死,怯莽军也必须死。”
林叶:“理由。”
谷先生道:“当时我猜着,可能是因为盗卖军粮的事,可是后来我发现不对,或许是因为……冬泊人。”
他不等林叶问,就主动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谢拂晓卖出去的军粮和兵器甲械,都是卖给冬泊人的,而不是娄樊人。”
“再加上,当时有传闻说,那次大战之后,天子就有打算,让大将军刘疾弓率领怯莽军驻守冬泊。”
“所以我猜测,买通谢拂晓和一些军中的人来出卖怯莽军的,也不是娄樊人,就是冬泊人。”
林叶道:“这不合理。”
他看着谷先生的眼睛说道:“你该知道,怯莽军被围困,北野军被故意带错路,是冬泊当今国君亲自带兵驰援。”
“虽然没有救援及时,可是冬泊人宁愿冒着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困死的危险,还是国君亲自带兵去救,不合理。”
那一战,冬泊军队拼死去救援,半路上与娄樊人血战,冬泊国君亲自冲锋陷阵。
救援怯莽军的八万冬泊军队,死了近七万,冬泊国君也受了重伤。
那时候,冬泊国君还不到二十岁,才刚刚即位没多久。
而那个时候,他的弟弟玉羽成匆,大概也就才十岁左右。
玉羽成匆只是看起来太过瘦小,体弱多病,所以现在的模样才会像个十六七岁的人,实际上,他应该比林叶最少大十岁左右。
林叶想着,如果这是冬泊人的阴谋,因为害怕刘疾弓驻军冬泊南疆,所以出卖了刘疾弓,那冬泊国君没道理去那么拼命。
因为那一战,冬泊国君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谷先生摇头道:“我也不理解,可我推测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他看向林叶道:“不然的话,谢拂晓没必要非得杀刘疾弓不可。”
他犹豫片刻后说道:“你了解刘疾弓吗?如果你了解,你会知道刘疾弓绝对不会把谢拂晓盗卖军械物资的事上报陛下。”
林叶皱眉:“为何?”
谷先生道:“因为他性格有些优柔寡断,他担心自己上报之后,玉天子不会处置亲弟弟,反而还会因此而招惹谢拂晓的报复。”
林叶:“更不可能,大将军该知道陛下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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