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诵还到不了那个地位,得不到这些消息。
所以于诵才觉得,辛言缺做了奉玉观的观主,是为了不久之后做掌教。
可林叶因为这些话想到的是……掌教真人会不会在把位置传给辛先生之后,才会配合天子宣布辛先生的的身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辛先生将是大玉立国这二百多年来……不,是自从有上阳宫开始到现在这千余年来,第一个可称之为绝对至尊的皇帝。
他将集神权和皇权于一身,地位无比的稳固。
所以若从这一点来说,掌教真人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林叶在云州的时候也想过,天子到了云州,辛先生也到了云州,掌教真人却没来。
那时候林叶还曾经推测过,天子是担心有些人胆大包天,会趁着天子不在而夺歌陵。
留下掌教真人,就是为了震慑人心。
现在想想,这其实没有那么合理。
于诵偷偷看了看林叶的脸色,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继续去摆池边的石头。
“当初是谁直接给你下令,让你从于家挑人进怯莽军的?”
他不说话了,林叶突然问了一句。
于诵连忙回答:“大将军看过那些书信了,是林牧府让我这样做的。”
林叶道:“以你的身份地位,似乎还不需要让林牧府亲自给你写信。”
于诵一愣。
他对此从没有过怀疑,当时还觉得,那是他于家进入那个权利阶层的机会。
他甚至还因此而得意过,觉得林牧府亲自给他写信,也是对于家地位的一种认可。
于诵低着头思索着,良久之后才回答:“大将军说的对,于家,当时,现在,其实都入不得林牧府的眼睛。”
他看向林叶:“或许正是因为于家不那么重要,所以可以做他的弃子……”
林叶道:“去怯莽军中的,是谁?”
于诵立刻回答道:“其实是于家旁枝末节的人,因为一心想回到于家大宅来,想归宗,所以有求于我……”
林叶问:“人呢?”
于诵回答道:“死了,死在冬泊了。”
林叶问:“在林牧府给你写信之后,你可曾当面问过林牧府此事?”
于诵摇头:“没……大将军也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见到林牧府,就算见到了,也不敢胡乱说话。”
林叶再次沉默。
这几封信不对劲。
以林牧府的身份地位,何须亲自写信给于诵这样的人?
他只需要交代一句,就会有人给于诵带个口信,不留证据,这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别说林牧府亲自安排人见于诵,只是崔家的人随便给于诵施加一些压力,于诵也会照办。
有人想除掉林牧府,埋了一根这么长的线?
于诵忽然说道:“大将军,若是有人冒充林牧府给我写信,以此来做证据,为的是将来有一天扳倒林牧府的时候起作用,那直接落款留名不更好?”
林叶看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种蠢话。
落款留名?
那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这封信就是假的。
林叶起身,朝着远处慢慢的走了出去,于诵马上就松了口气。
他在这,不像是个囚徒,其实比囚徒还不如。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成为一具尸体,但他知道自己已经避不开了。
与此同时,庆余河。
一条规模不算太大的花船顺着庆余河缓缓前行,船上飘荡出去的鼓乐丝竹之声,配着着慢行的船和这庆余河的温柔,显得那么搭调。
崔覆野坐在主位上,脸色看起来倒是没有多难看。
君不畏的东家林方出就坐在崔覆野对面,他看起来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小公爷。”
林方出语气紧张的说道:“确实是我办事有些粗糙了,当时不该派人出去。”
崔覆野手里转着一颗珠子,看了林方出一眼:“人还没找到?”
林方出道:“还没有,应该……应该是被须弥翩若的人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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