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灵山讪笑道：“大可不必……”

聂无羁倒也不是真的不信任聂灵山和朱小祝，只是觉得这两个人欠缺管教而已。

他说了一个地方，那是早就定下的住处，然后让聂灵山和朱小祝两个人自行去调查，有什么事可到住处那边汇报。

青山城这种地方，作为南疆大城，自然有上阳宫的分座。

云州有天水崖，青山城这边的上阳分座叫云生处，就在青城山上，与如意剑宗山门相隔十里不到。

上阳宫这种超然身份，自然不会参与什么江南第一宗门的争斗。

在上阳宫看来，你们争老大的资格，无非是争一个谁靠前给我磕头的排位罢了。

不过聂无羁不会贸然去云生处，刘廷盛在南疆这么多年，云生处那边并未上报过多少关于刘廷盛的事，所以云生处稳妥不稳妥，有待查证。

毕竟搞不定云生处，就没办法让青山城这边再造秩序的事瞒得住。

十之七八，云生处里的上阳宫传人都已被刘廷盛收买。

只不过上阳宫规矩太大，如果不是怕暴露，刘廷盛当然更愿意把律马司这种东西，交给上阳宫云生处来打理。

聂灵山和朱小祝有需要查的事，聂无羁也有他需要查的事，且这个事，只能是他自己去查，因为涉及到了上阳宫的机密。

就是因为上阳宫地位超然，奉玉观里的大人物们自然知道，地方分座若不能严密控制，便会成了为虎作伥的东西，甚至可能成为虎。

所以上阳宫内还有一个极秘密的分司，这个分司负责在暗中监视各地分座的人。

自从刘廷盛这两年逐渐势大，小镜司也已经有超过一年没有向奉玉观发密报了。

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小镜司已被刘廷盛查出来，青山城小镜司的人，全军覆没。

其二则是，在奉玉观分管小镜司的那位，可能就是之前王洛神视为依靠的重要人物。

聂无羁一直都在查这个事，可毕竟他是从云州到歌陵的人，对奉玉观内部的事，知之不详。

查起来，也难以入手。

之前聂无羁没有太放在心上，是因为他知道，小镜司的主事，只是一位礼教神官。

奉玉观的人都知道，小镜司司座神官实力不过武岳境四芒，这种人，不可能成为王洛神的依仗。

但后来聂无羁醒悟过来，那位偷偷练了不死魔功的大礼教可以把自己藏起来，小镜司的司座神官更能把自己藏起来才对，毕竟，后者才是专业的。

这次他之所以答应林叶来南疆，就是也想求证一下，监视云生处的小镜司到底是被灭了，还是被控制了。

若是被控制了，那么……小镜司司座神官也就真的浮出水面了。

一个替上阳宫掌管着诸多秘密的人，确实有点可怕，若这个人再能隐藏自己修为，那就更可怕了。

放在十年前，以老掌教的恐怖实力，上阳宫里的人想藏些什么自然极难。

可十年来，天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掌教不得不靠着强横的真气为天子续命，所以老掌教的境界其实跌落极大。

只是因为他太高，高的有些孤独，所以哪怕掉落极大，别人还是看不到他有多高。

但如此以来，老掌教对于上阳宫内部的事，必然无法分心管理，有些隐患逐渐形成就顺理成章。

更何况，现在聂无羁还有一个推测……其实老掌教知道的并不少，只是有意放任，目的就是为了配合天子逐步削弱上阳宫对朝廷的影响，让上阳宫重新回到一个单纯的江湖宗门的地位。

要想查起来，其实不算那么难。

小镜司的人对云生处的人，当然要隐藏身份。

所以小镜司在云生处之外，还有两个秘密的藏身处。

一个藏身处是小镜司青山城分司的人全都知道的，另一个则是只有奉玉观小镜司司座神官才知道的。

如果聂无羁先取了小镜司第一个藏身处，发现人都没了，那就能证明一些问题。

如果到了第二个藏身处，连青山城小镜司的人都不知道的藏身处，可聂无羁一到便有埋伏，那聂无羁想要求证的事也就可得求证。

他来之前，特意去见过小镜司司座神官连慕容，从连慕容手里要来了青山城小镜司的两个藏身处地址，连慕容给他的时候并无异样，还请他帮忙查一查，那边小镜司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聂无羁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若老掌教真的是故意为之，那在这故意纵容之下，上阳宫其实可能早就……烂透了。

如果不是故意纵容……那也是烂透了。

他又想到他被老掌教秘密接见的时候，老掌教对他说的那些话。

第一件事，自然是给了他言出法随的修行秘籍，告诉他这个东西一旦练好了受用无穷。

他问有多大的受用无穷，老掌教当时的回答是……可装逼。

因为老掌教说，他虽然自负，可在这种修行上并无多大天赋，以至于练了一阵子觉得难以精进就放弃了，只练到了可装逼的境界。

当时聂无羁的想法是……我可谢谢您嘞老祖宗。

第二件事，老掌教就是告诉他，言出法随这个修行一旦有成，真正的妙用就在上阳宫内。

当时聂无羁不理解，回去后仔细思考才明白老掌教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件事，老掌教是告诉他，唯有掌教真人的继承者，才有资格修行言出法随。

当时聂无羁的反应格外强烈，眼神里都透出来一道一道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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