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圣君曾经在某一个时期有些执拗的认为,只有年轻的灵魂才足够纯粹。
就是因为他看到了太多的拥有足够岁月沉淀出来智慧的人,却选择了随波逐流甚至是背离了自己的血脉。
“幸好。”
宁海棠突然说出这样两个字,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想到了些什么,这幸好两个字,要表达的又是什么。
不知道林叶懂了没懂,但他把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
“幸好。”
两个人还是背对背,一个看着祖国的方向一个看着敌人的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宁海棠问出了她最想问,但一直隐忍着没有问出来的问题。
“是你吗?”
林叶的回答来的很快,但听起来却并不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是我吧。”
宁海棠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并不大,微微上扬,却是此间的最灿烂最明媚。
然后她又说出了那两个字。
“幸好。”
林叶没有马上接这两个字,像是经过了漫长的,足足有几个世纪,或许还穿越了无数个空间之后,他才第二次重复了这两个字。
“幸好。”
宁海棠说:“虽然,我们两个在娄樊定了亲,但如果是你的话,你知道我是不会留在某个奢华漂亮的地方永远不出来的。”
林叶点头。
她说:“所以,是你的话,如果到了那一天我希望你不要怪我。”
他说:“所以,是我的话,如果到了那一天我不会怪你,因为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宁海棠嘴角上扬的弧度微微增大。
“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她再次问出一个问题。
林叶回答道:“大概是在一两年之内,毕竟不能耽搁了五年后北伐的大事,太上圣君看起来很急,是因为他还想看到。”
宁海棠懂了。
太上圣君的身体,谁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虽然连他自己提起这些的时候都一脸轻松,可从他不甘心从娄樊回来就能看出来,他是多想看到。
“我明白了。”
宁海棠站直了身子,依然看着大玉的方向。
“那么……也许你应该交给我一些更重要的事。”
宁海棠指了指南方:“如果有一把剑,需要打磨出锋利的剑锋,在未来扬起剑的时候才能斩断一切,那么……”
她看向林叶认真说道:“剑应该在我手里。”
林叶道:“那要看,有几把剑。”
宁海棠道:“我也不会回歌陵去了,我已经写好奏折派人送去歌陵,请求陛下准许我返回孤竹备战,所以这一两年内要发生的大事,我看不到了。”
林叶道:“会是个好故事。”
宁海棠道:“我知道。”
林叶微笑着说道:“我以后讲给你听。”
宁海棠也笑起来,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白白净净的云慢慢悠悠的飘过,风轻抚过她的脸,吹起了她额前的发丝。
她说:“好好的。”
宁海塔觉得自己应该是那种可以说出许多豪言壮语的女子,所以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所有想说出来的话最终会变成这样的三个字。
林叶觉得自己应该有无数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也有无数种方式来安慰她的担忧。
可最终回复的话,也只是这三个字。
“好好的。”
这是一个看起来平常无奇的深秋,就连冬泊人都觉得这个秋天实在没有什么可值得记住的。
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么就是从大玉来了许多传道的上阳宫神官,穿着漂亮的锦袍,说着漂亮的官话,用这些东西给冬泊人展示着什么是漂亮的未来。
这像是一件大事,可相对于前几年一直都在打仗的冬泊百姓来说,这事真的不值得他们过度关注,因为这事真的没有涉及到他们的生死存亡。
百姓们看不到的地方最先起了波澜,因为百姓们永远都是水面之下的水。
自从冬泊国君宣布加入上阳宫之后,冬泊朝廷里的文武官员争相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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