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再次点在陈微微额头上。
这才是噗的一声,陈微微的头再次急速迅猛的往后仰了出去,指尖的劲气在他头顶上犁出来一条血沟,而陈微微额头上那个坑,这次是真的破开了,但劲气却没能刺入陈微微大脑之中。
陈微微再次把头收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那已经不像是一张人脸了。
头顶正中被豁开了个口子,血像是瓢泼的一样往下流淌,额头正中有一个小洞,依稀还能看到那洞里有什么东西在动,从洞里,还流出来并不是鲜血的液体。
“嘿,杀不死。”
陈微微咧嘴一笑,然后又一口咬了下去。
岳中旗也没有想到,一个修为到了赋神境的人竟然是用这样近乎于野兽的方式战斗。
岳中旗曾经不止一次的和弟子们说过他不会打架,此时所有的反应都是由心而生。
面对这般狰狞恐怖的陈微微,进入心如止水境界的岳中旗内心中起了一圈涟漪。
这还是人?
可岳中旗坚信,只要自己再一指点在那个位置,就能将这个玷污了奉玉观,玷污了上阳宫的魔头送进地狱之中。
他再次抬起左臂,以一臂换一命的决心,要把这个祸害了上阳宫,祸害了道门清净的魔头杀死。
陈微微一口咬下来的时候,再次被岳中旗的手臂拦住,如此状态之下的陈微微根本就不会去思考对方要做什么似的,直接一口咬在了岳中旗的手臂上。
随着他来回不停的疯狂拉扯,岳中旗的手臂竟然直接被咬断了。
岳中旗在这一刻眉头紧皱,可双目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辈修士,当敬畏上阳。”
说着话,岳中旗朝着陈微微额头上那个洞又一次点了过去。
可就在这一刻,陈微微往上一甩头,那条断下来的手掌飞起来,正好被岳中旗一指点中。
在击穿自己手掌的那一瞬间,岳中旗心如止水的境界破了。
他下意识的收了劲气。
陈微微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口咬在了岳中旗的脖子上,此时此刻,陈微微的满嘴牙齿都是黑色的。
他咬住之后没有往下撕咬,而是将自己的三重蝉魔功真气不断的注入进了岳中旗体内。
一息之后,岳中旗下意识的一掌拍在陈微微太阳穴上,陈微微的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撞在了肩膀上,身子也歪到了一边。
可是后退几步的陈微微却狞笑起来,抬起手指着岳中旗问道:“现在你也算是个魔,你还凭什么来杀我?”
岳中旗明显感觉到一股邪恶的狂暴的力量在自己身体里迅速的游走,迅速的污染着他的一切。
就好像他是一盆清水,陈微微往这盆清水里吐进去一大口墨汁。
岳中旗连连后退然后盘膝坐下来,身上散发出一种炽烈的白光。
断臂处,黑色的血液像是小小的瀑布一样往外流淌,随着他不断发力,黑色血液的颜色越来越浅,在逐渐恢复正常。
陈微微并没有上前,只是冷笑着看着。
而他此时的样子,也在逐渐的恢复。
脸上的裂痕在修补,身上的也是。
而岳中旗的脸色却越来越白。
陈微微道:“艾悠悠说你是个百年不遇的人,说你单纯,你是最会修行的人但又是最不会使用修行之力的人,现在看来他说的没错。”
他没有阻止岳中旗驱除那犹如墨汁一样的邪魔之力,是因为他很清楚就算岳中旗可以驱除也会精疲力尽。
那个时候他再杀岳中旗易如反掌,何必现在过去和岳中旗做拼死之战?
一旦感知到自己今日必死,岳中旗就可能拼了一身修为和陈微微同归于尽。
所以陈微微只是看着。
岳中旗嘴里轻轻的念着什么,陈微微懒得去听,那是他曾经最为敬仰但后来最为厌恶的上阳道法,此时听岳中旗犹如吟唱一样的声音厌恶更重。
“你纯粹,你了不起,你心中只有那个完美无瑕的上阳。”
陈微微围着岳中旗走动,一边走一边讥讽:“你自无暇,可上阳无暇吗?从多少年前开始,上阳比朝廷的腐坏还要厉害的多?”
“三十年你在小如意城那种地方安静修行,对你来说这是多好的事情,对我来说,也许也是。”
“我见过了你太多你没见过的东西……这奉玉观内,比那些做官的人还要现实还要恶心。”
“你拼了命的守护的真的是对的?要我说,朝廷想废掉上阳才是对的。”
陈微微道:“说起来我也佩服你,艾悠悠之前还说你可能会成为我对抗朝廷的强力帮手,我也没想到你会为了那腐烂的上阳跑来和我拼命。”
他说这些的时候,岳中旗并不理会,全心全意的把体内的三重蝉魔功往外逼,他断臂里往外流淌的血液也逐渐恢复成了鲜红。
可是,他的脸色惨白无比。
哪怕是到了赋神境修为,是血如此之多也难以承受。
远超常人的体魄可以让他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安安静静的修行得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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