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果然拆穿他:“你这套话骗那老婆子还行,天罚下来你能诓骗了谁?”
于长玉的手极其细微地在陆昭戎手腕上抓了一下,指甲蹭过了皮肤。
陆昭戎垂眸看着。
他的手细长好看,看不见骨节筋条,流畅而自然,偶尔的骨头凸起恰好勾勒出手的形状分布。指甲透亮,保留了很短的一部分。
他很害怕“天罚”。
陆昭戎微微皱眉。
就他看来,于长玉是一个淡然自处的人,自有风骨,进退有度,顺从规则却不害怕犯错,他很少见这样聪明却清澈的人。
大多数人都是不屈服于规则所以妄图打破它,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自己制定规则,这种人的性情称为野心。野心之下拥有足够的能力即为“英雄豪杰”,没有能力就是成日仰天幻想的“泛泛之辈”。一少部分人喜欢玩弄规则,这一部分是建立在对规则无比熟悉的情况下,本质上也就是已经屈服了规则。因为他们坚信在如此规则制度下无人可撼动,因此从未想过规则会因自身而改变。
而于长玉,他给陆昭戎的第一感觉便是,他早已经做好被发现的准备,也丝毫不担忧被人拆穿的后果。
如此潇洒。
所以这个“天罚”,在于长玉心里的重量应该是比较大的。
“你们山头净是些神神叨叨的家伙,这小子一看就不是这儿的人——不管怎么说,那屋子给你留着,什么时候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受天罚。”
于长玉没有回应他阿爹的话。
陆昭戎不可能说,因为给你带来了麻烦,所以要不就不要再留着我了。而且于长玉最后的沉默显然是无声的抗拒,也许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虽然害怕,但其实也觉得无足轻重。
但是他又不可能什么也不表示。
他看着男人轻飘飘地迎风飞去,注意到于长玉安静地出神,似乎在想些什么,神情有很多的怅然若失,便开口打岔:“没有内力。”
果然他问道:“内力是什么?”
陆昭戎眼眸细微地动了一下,借着回眸看人掩饰过去,反问:“神侍是什么?”
于长玉静谧如雾的目光有了些许变化,迟疑片刻,回答他:“神侍……是侍奉山神的人。”
他沉默了一瞬,觉得这个人像是同这山融为一体了,一颦一笑都如临深境,虚无缥缈,“山神……在哪里?”
意料之中,于长玉不会回答他。
陆昭戎看向男人离开的方向,岔开话题:“去哪里?”
于长玉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他身上。
仿佛空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他眼睛里从不掩藏的情感平淡自然地倾泻而出,在陆昭戎脸上缓慢流动而过的缱绻似平静的湖面,叫本想重新交谈的陆昭戎瞬间止了声息。
等了一会儿,他有些没底气。
忽然那目光淡然撤回,他心底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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