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睫颤了颤。
他系得很小心,但一直低着头,“我发现我在疼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我垂眸看他,一时无话。
陆昭戎和我说过很多次喜欢,但都没有如此郑重的场景。我恍然间觉得,喜欢一个人是有仪式感的,带着一种很深的悸动在里面。
他轻抚着那块玉,语调轻缓,却仍然没有抬头,“这块玉代表着身份,你现在是陆家的人,我父亲承认了的。”
然后他才抬起眼睛,手指覆上我的脸,眼眸变得深邃。
我不由自主地盖上他的手,心底有什么事物一闪而过。
“我以为我不会喜欢多久。”他抽出手指,又移开目光,“但事实不是这样。”
我笑了笑。
陆昭戎拉过茶杯靠在车壁上,也不喝,就只是拿在手里看着,指尖摩挲着杯沿,许久以后才看向我,眸色深沉,“不管今天晚上发生什么,往后发生什么,你都记着,玉佩不能丢。”
我静静地望着他。
我明白。
这个时间非常巧妙,出发前夜。可能南术一行会是我和他最后能够单纯相处的时光。他们可能会利用我的身份,会发生很多我不喜欢的事情。而他们不会像昭戎一样捂住我的眼睛,不会在意我会不会无法忍受,也不会问我,想不想。
“我会保护你。”陆昭戎和我对视,眸光温柔而哀伤,“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待在我身边,一定记得,亲手把玉佩还给我。”
我指尖划过玉上的隼,凝视着那块玉出神。
后来我们都没再说话。
他带着我看了舞狮子,跟着狮队过了锦桥,灿黄色的狮头令我想起初显光芒的太阳,蜿蜒的红色狮身像曲折的山路,声音很吵,人也很多。但他牵着我。
桥下的水岸披着残雪,桥面上有许多蒋琼一般大的姑娘聚在一起说笑,昭戎身上披着黑色的裘衣,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
桥对面有人踩高跷,我总担心他们会摔下来。昭戎说舞狮队伍里那些姑娘在划旱船,桥上的那些姑娘结伴而过是在走百病,是在驱邪祈福。
我见有许多牵手走过的人里大都是牵着一个姑娘,便仔细观察了许久,问他:“你们这里男子只许和女子一起吗?”
他在一片热闹里笑着回头,凑过来眨了眨眼才说:“我牵着你,旁人看不见。”
我想了想,也是。他非要我也披着裘衣,人这么多,我就是揽他一下也没人看得见。不过也算不上奇怪,只是天虞山上没这个规矩,一切遵从山神即可。
我其实一直想知道,人间不听山神的,规则又是谁定出来的呢。
但这个问题我觉着没有多大意义,毕竟他们都活的很好,所以也没有问过。
舞狮结束的时候,我们正在茶楼上歇着,没有要雅间。茶楼对面是酒楼,我们之前买房时来过附近。
他看起来挺有兴致,就和周围过节的人一样,还从楼上往下看着,时不时同我聊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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