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齐颂言如愿以偿地和她共享一张床,他手撑着脑袋,把玩着她垂在肩后的发丝。
眼神炙热得叫沉慕娅想睡也睡不着,她忍无可忍地睁眼,“你还不睡?”
齐颂言沉默良久,道:“小小,我从没同意过分手……”
所以,能不能重新给他一个机会呢。
沉慕娅垂下眼眸,轻声道:“我那时候,是认真的。”
是认真的在提分手。
她无意间听到齐颂言和钱杨的对话,彼时钱杨问他:“你出国的话她怎么办?”
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就在沉慕娅以为听不到他的回答的时候,他说:“那我就不出国。”
这不是沉慕娅想听的回答,她不愿意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而放弃更好的机会,即便那是她最喜欢的人。
可‘爱’这个词太伟大,她担不起。她同样也有自己想要追寻的东西,如果某天齐颂言后悔,两人又该如何自处。
齐杨曾经找过她,谈起这事时仿佛在怀念什么:“喜欢一个人的第一课要学会放手。”
沉慕娅却笑了:“抓不住的人才会这么说。齐叔,我让他去国外不叫放手。”
“您信不信,风筝会飞回来,因为那根线一直在我手中。”
齐杨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时候的沉慕娅底气足,齐沉两家差距不大,她说这番话不叫狂妄,那是一种自信,对自己,也对齐颂言。
尽管齐颂言对她有所隐瞒,可她依旧选择相信,这是她的天真。
——可沉愿破坏了一切。
从小让她敬爱的父亲,表里不一。即便南娅出身世家,容貌不俗,他依旧会喜欢采摘外面的野花。
父亲不忠、母亲瘫痪……
一切分崩离析,她凭什么期待自己提了分手他还能再回头呢。
她现在不确定了。
沉慕娅回过神来,齐颂言眼神炙热,她嘴比脑子快,问道:“那天你约我去「勿忘我」,是想说什么?”
齐颂言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半晌才道:“你还记得你高一的时候,那个被你带去医务室的同学吗?”
他这么一提,沉慕娅隐约有些印象,愣了半刻福至心灵,“那是你?”
沉慕娅一下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无他,就是她怎么也无法把眼前俊逸的脸庞和那天那个面色苍白,看起来营养不良的人联系起来。
齐颂言笑道:“是我。”
“可为什么……”沉慕娅没能明白其中关窍。
齐颂言明白她的意思。
“我一定没有跟你说过我父母亲的事情吧,”齐颂言自嘲地笑了下,“当年我母亲受不了我父亲的性格,逃跑了。”
“我本来想跟着她一起走,却被父亲发现,他对母亲说要么她自己走,要么跟我一起留下来。”
“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便想尽千方百计阻止我跟着母亲。我不愿意,他就采用极端方法。”
所谓极端,就是把他关在房间,每天只给一餐,等他想清楚了再放出来。
沉慕娅见到他的第一面,便是他饿了一个多月后的模样,他假意顺从齐杨,为的就是能和母亲联系。
可事与愿违,叶玥不联系他是有原因的。
「阿言,原谅妈妈,你在他身边能有更好的生活。」
终于打通的电话传来这么一句话,可以说,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带齐颂言走。她就这么把他抛弃,留他孤伶伶一个人。
齐颂言浑浑噩噩地走到学校,晕倒之际听见一道清冽的的女声焦急道:“诶同学,你没事吧——”
齐颂言体力透支晕倒在她的肩窝,沉慕娅踉跄一下没能扶稳,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沉慕娅“嘶”了声,在看到男孩额头磕破一块后顿时有些愧疚,低声道:“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
这么想着,沉慕娅吃力地把他扶起,朝医务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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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两瓶葡萄糖就行。”
校医得出结论,并让沉慕娅这个好心同学帮忙看一下,她还有别的事情。
沉慕娅手撑着脸,目光触及他的额头才想起校医忘记给他处理那块伤口了。她踌躇了下,随后从柜子里拿出酒精棉球,笨拙地为他消毒。
做完一切,她拉开书包拿出自己新买的印有卡通动物图案的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覆盖住那伤口。
沉慕娅还是没有等到他输完液,因为徐见青发来消息说班导正在查缺勤,她苦着张脸回到教室。
这一切于她而言就是个小小插曲,因此她没有放在心上,不曾想却被另一个人记在心里。
“所以当我听你说要追我的时候,我很吃惊。”齐颂言低声说。
沉慕娅怔愣道:“那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我的?”
“声音。”齐颂言笃定道。
齐颂言当时没有特意去找这个女孩是谁,他的时间每天都被占得很满,自从决定要尽快变强大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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