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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龙镇,回龙山,一定是承载了宋澜太多美丽的回忆,所以,在她心中,那座大山,即便遭受过暴雨的洗礼,遭受过惨烈的滑坡泥石流,但它也一定是高大的,青葱的,是这世间所有生命的汇集地。
宋澜愿意登上北蒙山,愿意寻找回龙山,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覃欢希望宋澜那就快要发霉、长上青苔的生命能够由此得到阳光的暴晒,变得苍劲干燥又有力。
她们选择用一顿火锅来结束这一天。
宋澜吃了太多辣,以至于,最后离开火锅店时,她的双眼、鼻子、嘴唇都红的可怖。
在浓厚又炽热的夜里,宋澜拿手机拍下夜空,说,“覃欢,今晚好像有好多星星。”
覃欢看了一眼,点头,“的确好多,真好看。”
宋澜叹出一口气,“是啊,真好看。”她选了一张看得见星星的照片转手发给远方的人。
她说,“郑知微,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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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宋澜还好吗?
这个问题谁都藏在心里,没有问。又或许,谁都能看得出她现在到底好不好,不说不问,也只是担心揭开她那厚厚的痂。
所以,当覃欢把近日来宋澜反常的行为告诉郑知微时,郑知微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给宋澜发了一条消息,“宋澜,你还好吗?”
郑知微敢去碰她的伤,只是因为她知道那伤由何而起。她紧蹙的眉在收到消息那一刻并未得到舒展,而是变得更加狰狞。
“好,一切都好,郑知微,你也要好。”
宋澜什么都没说,没说自己总是会在深夜哭着醒来,也没说自己去医院开了安眠药,没说自己开始坐公交车上下班,没有说自己总对着一棵大树发呆,也没说...她总是孤坐在地上看着茉莉花一片片谢掉枝叶。
甚至,在她的回复中,她仍只是在关心郑知微。
郑知微心里压着重重的山石,发出去一个“嗯”后,就终止了这夜突来的交流。
“知微姐,咱们还得再往前开一点,这边不方便搭营帐。”李玉河走到她身旁,看着手机屏残弱的蓝光浮动于她的下巴,于是,俯身问,“怎么了?”
郑知微将手机放回衣兜,看着车队的前照灯一排排地打亮,而浮动的空气就在灯束中飘忽不定,她难以预估自己与这些浮沉的距离。
一路上,郑知微都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要如何,才能成为那一束光,而非浮尘。”
得不到结果,暂时,脑子昏昏沉沉,什么都想不明白。
郑知微转动轮椅,勉强笑着回答李玉河,“没事,走吧,往前走。”
前面或许有答案。
车队大概有23个人,除此之外,还有像李玉河这样的志愿者,以及极个别的家属,大家浩浩荡荡凑齐了37人,用各种姿势迈上越野车,又用整体划一的车队破入黑暗,继续往更高的山峰前进。
李玉河见郑知微一路沉闷不语,大概知道她是念着宋澜了。没有旁的安慰的话,只是拿出手机,找到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连上蓝牙,在小小的车厢里,播放。
音乐婉转至郑知微的耳里:
Il pleut fait gris fait beau
雨天阴天晴天
Le juin le juillet le ao?t
六月七月八月
Le chat ouvre les www.loushuwu.ccont
那湖水仍然在山上
Mais je ne le revois jamais
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了
La cassette dispara?t longtemps
磁带丢了好久好久
J’aime encore la chanson
但我还是喜欢这首歌
Cerf-volant volant au vent
风筝 乘风飞行
Ne t'arrête pas
请你别作停留
“这是什么歌?”郑知微沙哑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李玉河噙着笑,“Jasing Rye的《风筝》。”
“他是外国人吗?真好听。”郑知微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因着天黑,车外的一切都没有如期而至,她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带着不甚明朗的表情,贴在车窗上。
“不是,是四川人。”李玉河轻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一个很奇怪的艺术家呢。”
“嗯。”郑知微点头,“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音乐人。”
“知微姐,你知道我有一段时间,清晨一睁眼,我就得打开这一首歌,然后我自己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开始构想一个花园时,我才会醒来。晚上睡前,我也会打开这首歌,合上眼,就等着这首歌把我哄睡。”李玉河回想起以前,眼里有了一些沉重,但更多的是她脸上的云淡风轻,“后面听得多了,我就觉得自己脑海中的花园建造好了。”李玉河侧头看向郑知微,“所以,后来,我能够从悬崖之上走入我的花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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