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蛊虽破,遗毒犹存。愈是在意,这毒便愈是深重。除非杀了长公主,否则将此生受困于此毒。”
回忆飘散,他站在真萧婵面前。
“那玉佩原来是谢御史的。本宫当是什么宫人落下的,不知什么脏东西碰过,便交与内臣扔掉了。”
“那是当年……谢家覆灭后,手里余下的唯一一件。不过若是丢了,也是它的命数。”他说得轻描淡写,萧婵却因他的轻描淡写而更加生气。
“谢御史既然不在乎,又来寻我做什么。”
他终于再次与她对视,目光清亮。
“隐堂刺客本是冲谢某来的,无关殿下。若是殿下受伤,便是谢某的错。”
“你的错你的错,全天下人的罪,全成了你谢玄遇的错!”
她忐忑担忧了大半夜的心情在此时终于按捺不住,说出口却又是伤人的话。她从书案的锦盒里掏出个东西扔过去,东西在锦毯上滚了几滚,停在他脚边。紫玉润泽,丝绦陈旧。他不做声,低头捡起揣进怀里。
“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她声音有些发抖:“为何要替本宫杀人?恨本宫的人那么多,你杀得过来么?还是说,谢大人能一辈子做我萧婵的刀?若是做不到,如今就别……”
她终于发觉自己是怕的。
比白日里刺客找上门还要怕,比杀萧寂时还要怕。
原来她是在怕自己喜欢他。
“别对本宫这么好。”
她声音也落到地毯上,悄无声息。步摇在发髻边晃动,金丝碰撞,丁零当啷。
“明明隐堂是冲本宫来的,不是么谢大人。他们要杀的是本宫。”
“殿下”,他喉头滚动:“不要妄自揣测。”
“你走吧,谢御史。”她仰头看他,和平时一样高傲。
“纵使没谢御史保护,本宫已将后事安排妥当,若是隐堂当真要来复仇,便让他们来。”
“可谢家覆灭也不是你做的,凭什么让你偿命?”
谢玄遇难得激动,炽黑火光在眼里跳跃。萧婵也气了,无视他的激动,站起身两三步走近他,揪住他衣领,垂落的金步摇在他鬓边晃动,冰凉火烫。
“纵使本宫不偿命,也有本宫的驸马。轮也轮不到你谢大人发善心。还有今晨,本宫原本便打算试试那刺客的斤两,为何谢大人要打断本宫的好事?”
“他是来杀你的!”
“那又怎样!让他来杀!本宫早就活腻了,谁这辈子像我这般荒唐,像我这般颠沛流离、无人可信!”
她这话没说完。
因为谢玄遇咬了她一口。咬在肩膀上,右手拢住她腰的内力之大,将她礼服外袍震碎。
萧婵步步后退,直到被推到大殿柱子边,脊背靠在雕花龙柱上,又垫上谢玄遇的左手。那手徐徐上移,直到扶住她后颈,咬着她的地方才松开,但唇齿犹自游移,从肩颈游移到侧脸,要亲不亲的,她转过脸去,鼻尖相触,他就伸手捂上她眼睛。
“别看。”
他声音颤抖。
“是蛊毒。”他解释:“蛊毒未情。”
“我不信。你就是在意我又不敢承认。谢玄遇,我看不起你。”
她喘气,揪住他衣领的手也没有松开,反倒更不要命地凑近,盲目地、冲动地把自己送到他眼前,大有孤注一掷的意思。
萧婵从来都是个疯子。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谢玄遇终于清楚地意识到这点,但为时已晚。
“若真是蛊毒,那你走啊。”
她笑。
“你走出这殿门一个时辰后,本宫便自尽。谢大人护本宫至此恩至义尽,也能全了首座的声名。”
“说什么胡话!”
他强压的那阵焦躁又升起来,喉头涌起血气。方才咬了她一口后,非但没能暂时压制毒血,反倒让它烧得更盛。捂住她眼睛不过是掩耳盗铃,敞开的领口正在他眼下,像毫无防备的猎物,把自己端到猎食者面前还浑然不知。
羔羊、雌鹿。酥白的、晃动的。她口无遮拦,野心勃勃,他却被这浅薄的美景吸引,无法挪开目光。
“不是胡话,谢大人知道,本宫从不说胡话。”
她附在他耳边低语,声音疯癫却腥甜。
“话说这柱子,谢大人记得么?梦里我们在此处做过。梦境是相通的,是不是。本宫今早看过了,那刺客的东西,没有你的那么……”
谢玄遇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衣衫滚落在地上,龙柱冰凉。他低头隔着衣裳含住她胸口,萧婵发出尖细低吟,指甲抠进他后背。
“谢玄遇你不要脸…唔!”
他竟就这样进去了,身上衣冠整齐,单手扶住她腿根,手掌握得太紧,掐出指痕。交合处水多得不能止息,他忍得脖颈迸出青筋,才进去一半。
“不行,进不去…太大了。你出、出来。”她金步摇晃荡,手在他后背抠出血痕。
“殿下说得对。”
他忽然开口,萧婵迷离的眼神清醒片刻,喘气看他。
“谢某在意。”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顶进去,她猝不及防地高潮。他竭尽全力才忍住不交待在此刻,萧婵却在此刻吻了他一下。
梦境里也未曾有过如此轻飘的吻。
他却有种超脱五行之外、不入轮回的清醒。像诸神终于开眼看见了他,才知道从前他其实是被遗忘了。
少顷,玉佩撞在柱子上,发出连续不断的闷响。
“舒服么?”他低声问。
萧婵不说话,不知是觉得他在说出那句话后忽然孟浪还是其他,耳朵红得可爱。他含住吮吸,她就躲开。
“放松些。”
他声音哑得自己都不能辨识。
萧婵抱住他脖颈上下颠簸,却一直没说话。谢玄遇就停下看她,看到她眼里的水雾。
“你这样…是因为蛊毒。”
她声音还在抖:“寻常不会这样。”
“不是。”
他又撞进去,这次顶得太深,快感冲刷着两人都暂时失语。她不说话了,心中酸涩在他这两个字出来后不仅没减缓,反倒更加剧烈。
他更用力地顶撞,直到她控制不住再次高潮,淅淅沥沥的水,溅在他官袍上。
她喘息声像离岸的鱼,他东西还埋在里面。
萧婵终于恢复少许力气,立即抽出手,甩了他一巴掌。清脆响声在书房里回荡。
那东西因这巴掌而瞬间涨大,又撑满了她。
她仰头,抱住他后颈。天花藻井的花纹在眼里摇晃,愈来愈模糊,直到又变成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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