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有包子,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小娘子,也送酪浆吗?”
“送送送!”元荔笑道,如今她也能出街摆摊了,动作十分麻利,“两个大包子就送!”
“新店开业福利,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
府城的人倒是也不吝啬这几文钱,但在商户鳞次栉比的小南门外还是看中品质,羽娘趁机就问了一句最开始买煎饼那人:“客官,吃着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这蛋饼酥脆爽口,小菜清爽开胃,诶,真是不错,这小菜当真灵魂点睛之笔啊!”
羽娘笑道:“这小菜就是我家掌柜做的,我家酒肆今日开业,晌午有菜有酒,酒水七折,各位有兴趣可过去看看!”
“好说好说。”
羽娘笑了,倒也没有多言,中午的时候娘子还有别的法子,这朝食只是为了笼络住这些混迹早市的人。
半个多时辰不到,鸡蛋煎饼前面的队伍越发长了起来,味道好是其次,另外重要的就是新鲜,小南门早市赚块钱的多,大部分早上都是包子和烧饼,可那包子多的是隔夜做的,哪里比得上现做的鸡蛋煎饼?
等等就等等吧!左右今日已经收摊了。
而到了巳时左右,羽娘的朝食摊唱罢,平安酒肆里忽然涌出一群孩子,这些孩子们都带着一条腰封,正是元瑶从前在青山县给那些脚夫定制的,还是从前那个法子,孩子们手上要么拿着鸡腿儿,要么拿着点心,满大街转悠,逢人也不必说话,呱呱唧唧的吃起来。
小孩子吃饭都香,加上这衣裳鲜艳,免不了就有人去问在哪买的,这小手一指,平安酒肆的招牌不就出现在眼前了吗!
客人陆续进来,秦蓉今日也过来帮忙,元瑶在店里忙活,外面的客人有说有笑:“你家倒是颇有意思,这衣裳也采用统一的?”
元瑶端着酒水走了出来:“是,一点雕虫小技,让您见笑。”
这人一看便是一位青衣雅士,摆手笑道:“这里的饭铺多,像你们家这么用心的倒是少见,我的眼光还是毒辣的,让我尝尝这酒试试。”
“这酒叫一醉春,从前我们在青山县做生意,青山县醉仙楼大家可能没听说过,但是这酒在我们当地也是招牌,平素不轻易打折,今日新店开业博个好彩头,但东西您肯定放心。”
那青衣雅士一尝便点了点头:“不错!好酒!”
一听这话,原本还在观望的一些人也立马点了几壶来,这倒是让元瑶惊讶,有人看了出来,笑道:“掌柜娘子不认得他吧,他是我们这条街上有名的酒疯子!这附近谁家有酒闻着味儿就去了,你家今日还打折,头一个他肯定跑不了!”
元瑶恍然大悟,只是不可能用酒疯子去称呼人家,于是笑道:“您贵姓?今日有缘,这壶我就送您了,下壶再收费用。”
那人爽朗大笑:“鄙人姓杜,你就唤我杜疯子。”
元瑶当然不可能这么叫,继续笑道:“古人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杜康酒也是一味好酒,可见您和这酒有缘,杜先生,我给您切盘本店的招牌冷吃和卤味,您用着下酒?”
听到那句诗,那人也愣了愣,随即笑得更是开怀:“好好好!今日我便饮个过瘾!劳烦娘子!”
元瑶笑着应下,转身去了。
店里的人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毕竟是第一天开业,元瑶对此很满意了,只是没了于姑和李莺莺,这人手还是略显不够,元荔和元霜虽然也在帮忙,但是做面食的还是缺一个,元瑶默默盘算着。
一上午的时间,平安酒肆陆陆续续进人来人,那青衣雅士当真一直雷打不动地坐在原地,羊肉牛肉都吃了许多,一醉春更是饮了四五壶的样子,元瑶惊讶,果然海量。
“好酒、果然好酒……”
能得酒疯子这样评价,后面每个进来的人不免都被吸引,这一醉春当然不差,元瑶的下酒菜卤味、冷吃更是不输从前,自然就能笼络住客人了。
在青山县也算见过大世面,今天这些客人羽娘还是应付地游刃有余,眼看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期,羽娘对元瑶道:“娘子,一会儿应当没多少人了,您歇着去吧。”
元瑶:“不碍事,我不累,你一会儿给那位杜先生结账的时候再送他一壶酒。”
羽娘点头:“明白,后面好些客人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点酒的,娘子放心,我一会儿再打听打听他身份和住址。”
元瑶放心点头,羽娘一向靠谱。
平安酒肆如今三层,一层,和从前一样接待平常客人,二层全部做成了包间雅间,三层就是给后面伙计留着歇脚的地方,元瑶自己也有一间。秦蓉和她在这里说话,“我今日算是瞧见了弟妹的能干,实不相瞒,我之前也想做生意来着,可惜人笨嘴笨的。”
元瑶笑道:“大嫂真想锻炼,不如就给我帮帮忙先,这凡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大嫂生的美又能说会道,我求之不得。”
秦蓉乐不可支:“也就你会这么说了,我当然是愿意给你帮忙的呀。”
两人正在屋里说笑,羽娘上来了:“娘子,打听清楚了,您猜怎么着,那杜先生是附近一位私塾的先生,听说还是进士出身!只是这附近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平日不是唤先生就是唤酒鬼……且他的私塾生意惨淡,估计是父母觉得这人不靠谱的缘故?”
“进士出生?!”元瑶颇为惊讶,本朝科举乡试中了称为举人,举人会试便是进士,但凡出个进士,怎么着也会进朝为官,怎会沦落在此处当私塾先生。
怀才不遇几个大字瞬间就跳到了元瑶脑海中。
难怪他那会儿听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几个字时怔愣了片刻,元瑶当是说到他心底里了,她细想片刻,道:“这位杜先生恐怕还会来,好生招待吧,再有就是打听打听他的私塾,我瞧他不饮酒时也算青衣雅士,即便饮酒也没有出格的行为,哪里算的上酒鬼。”
羽娘心领神会:“我明白了。”
羽娘走后,秦蓉又道:“我瞧这羽娘当真是你的得力助手。”
元瑶也笑道:“是,得之羽娘是我的幸事。”
“这样很好,待二弟官职下来,你以后也是主家娘子了,宅子里需要这样一位得力管事,帮你管管人。”
这倒是提醒元瑶了,江颂安封官在即,家中免不了要添一些丫鬟小厮,她倚着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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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的香粉铺子和绢花铺是同时在营造的,江年一日两头跑。
香粉铺那边当初正如牙行所说,原本是个绸缎铺,铺子倒是不需要过于费心整顿,但霜花亭那边却是个毛胚,什么都要从头来,花费的功夫也就大一点。
元霜每日在平安酒肆帮完忙之后便去霜花亭那边盯着,今日主要起柜子,运来了不少木料。
江年正指挥师傅们热火朝天干着,自己也浑身是汗脱掉了外衣,现在都五月下旬了,天儿的确越发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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