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花立马应下, “娘子,我这就去。”
羽娘今日也带回来了好消息, 王得江现在给元瑶办事上心的很,听说是要招工, 当即就挑了四个手脚麻利的送了过来, 两男两女,这四人之前都在饭馆里面做工, 这倒的确是元瑶需要的。
当天便让羽娘带下去教了,夜市的筹备比较简单, 人手确定下来之后,将打烊时间一改,这些人也能上手后便直接让将江颂安带些关系好的将士过来,吃上几日,这夜市的招牌就自然打出去了。
现在还有一件事就是是试菜。
之前拟定的菜单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寻了两家靠谱一点的水产供应后,羽娘便在元瑶的指导下将每样例菜都做出来了。
当天也让平安酒肆的一些老主顾尝了尝。
听说元瑶准备发展夜市,又瞧见这一桌子红彤彤的下酒菜,这群老饕们早就忍不住了,纷纷动筷开始试菜,元瑶还特意给杜临留了一份,等到元琪放学,刚好端过来。
“今日试夜市的菜,故而辛辣了一些,不过想到先生喜欢吃辣,应该没关系?”
杜临有些惊讶:“我什么都好,只是小娘子怎么突然想开夜市?”
他知道元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但是还以为要等生育完之后再行打算。
元瑶叹气:“我也是被逼无奈。”
杜临现在不仅是平安酒肆的常客,元瑶也将他当成朋友一般看待,于是便将千里香那事轻描淡写地说了。
她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是杜临不傻,也听出了其中的一点儿门道来,沉默着思忖片刻后“若如掌柜娘子所言,这千里香行事倒还真的是十分不厚道。小娘子打算如何?”
元瑶苦笑一声:“我们初来乍到人微言轻,做不了什么,这冷吃今日我便不卖了,我想将夜市开起来,还有许多的新点子,我想着千里香的能人即便有这个本事,也不可能将我平安酒肆的每一道菜都有样学样吧,那砸的可不是我的招牌。”
杜临明白了,笑道:“这也是娘子自己有本事,主意多,这若是放在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身上,全家老小全都指望着一个房子吃放,对方却轻而易举就能夺去,这老百姓的生活也别过算了。”
元瑶愣了愣,道:“先生大义,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杜临不羁地笑了笑,仰头喝了一杯酒:“只可惜我如今是人微言轻,也帮不了娘子什么,小娘子想着广开门路的确好法子,但是对方嚣张的焰火却不会轻易熄灭下去的。”
元瑶也沉默了:“先生言重了,不知先生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杜临苦笑:“你居然信我么?”
元瑶:“当然。”
见她回答的这么笃定,杜临一时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杜临才道:“法子没有,但是有一单生意可以介绍给小娘子,小娘子可愿意接?”
元瑶一愣,虽然一时她还没领会杜临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下意识就应了,杜临道:“我给小娘子一道食单,是这位客人之前喜欢的,小娘子看着能做一份例菜,我送去给她先尝尝,若好了,这平安酒肆以后便要多一位客人了。”
杜临说完这番话之后就不肯再说了,元瑶呆愣愣地让羽娘取笔,杜临动作很快,写完之后就递给了元瑶,元瑶低头一看,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多谢先生。”这声道谢很是真诚,杜临笑笑没说话,自行喝酒吃菜了。
元瑶去了后院,心跳很快。
羽娘见状便过来问了一句,元瑶将此事告诉了她,羽娘不解:“什么人?什么方子?”
元瑶给她看了一眼,这食单上面写着:金丝燕麦乳酥、碎金饭、梅花汤饼、雪花糕、蒸素鸡……
“娘子,这食单我看不懂,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元瑶沉默片刻,小声与她细细解释:“这菜单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你细细琢磨,这些菜名都是金贵的东西,这说明这是出自贵人的食单,其次,你再看,这些菜色里面没有一道肉食,所谓的碎金饭其实就是炒饭,碎金就是鸡蛋,梅花汤饼和蒸素鸡这些都是,说明这贵人不食荤。第三,虽然杜临写方子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但是明显是一道甜点加上一道素菜,一道普通的食单里面甜点一般都是压轴的一两样,这里频繁出现,说明……”
“说明这贵人喜欢吃甜点!”羽娘这会儿恍然大悟。
元瑶也笑了:“对,就是这个理。”
羽娘咋舌:“娘子真是聪慧……可这贵人是谁呢?”
元瑶又琢磨了一会儿,试探道:“其实咱们店刚开的时候我便觉得杜临不大普通,进士出身,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蛰伏在此,是什么原因呢?我只能想到是开罪了贵人,被贬官职,可一般人被贬了官职也都是去偏远地区,他竟能留在庆州府,说明庆州……”
羽娘这会儿开了窍,也小声道:“说明他在庆州有熟人?”
元瑶看了眼外头,声音更低了:“只是可能……”
“但如果这可能成了真,这贵人便十分重要了,羽娘,你去和王得兴打听打听,我再写信问问羽娘,杜临分明是暗地帮我,庆州的贵人不多,这只食素就是十分重要的信息了。”
羽娘连忙点头:“我这就去!”
元瑶看着那食单也隐隐有些激动,做事留一线,今日这事便证明她当初的眼光和判断没有错,若是一切都如她猜想,平安酒肆便更有一重保障,而且,这对江颂安的前程也是有益无害的。
当晚江颂安回来,元瑶便将这事与他说了。
江颂安正在洗手,听到杜临那个名字后背影一僵。
元瑶兴奋说完,却见江颂安没什么反应,显然有些不悦:“我与你说话呐,你怎么看?”
江颂安有些不情不愿地坐下:“你句句都是那杜临,我听着烦。”
元瑶:“……”
她刚要发作,江颂安连忙认错:“我说的只是我情绪上的事实,但客观上,理智告诉我,你的判断没有错。”
元瑶这才将火气压了下去:“详细说说。”
江颂安这才坐下一边替她捏腿一边道:“我就是随口说说,之前和他聊过一次,这人对朝中战事知道的很清楚,明显不像平民百姓,连一些朝廷接下来的作战方向他都能猜到一二,如果说他和朝中重臣没有往来,谁信呢?”
元瑶眼睛一亮:“然后呢?”
江颂安撇嘴:“然后就是我觉得他谈吐不凡,是个才子,估计是在长安城受了贬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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