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思送我回家,好不好?”
少女的气息,都甜腻得像口间含着琥珀色的糖,唇色和眼眸都像是五月榴花般的艳——奇怪的是,这次,她明明没有,再啃糖片啊。
“娜娜,你不怕我吗?”
海浪像调皮恶作剧的孩子,嬉笑着将一群细小的蟹类沙沙一片赶上海路,然后一口气覆过吞没那些可怜的小生物,让它们四仰八叉地摔进浅水的渐变蓝色调中,得逞后便刷地退出老远;小姑娘丝滑的黑发落在他手背上,发梢轻微地撩痒着,似是微微收拢时就能握入一掌流水的微凉;小教堂的钟声穿过城镇窄长铺着细碎石子的小巷,荡涤开幽幽的回音,像雨色漫过天空,倒映着星辰的一声叹息。
小姑娘精巧白皙的脚踝,正在发面包一般肿起来,微微透亮的红都带着疼痛难忍的,冷汗;他于是依言抱起了小姑娘,穿过沙滩走回去。
“为什么要怕你?”
她在他怀里,有淡淡微苦的蔷薇花香弥散开,像是夜空下的火焰恣意绝艳的舞蹈,声音渗着疼痛,却,很莫名其妙。
“我是血族啊,娜娜,会咬断你脖子,喝你的血的那种,血族。”
散落的几缕乌黑的发丝被海风吹凌乱,拂过绅士的脸颊,他垂着那双迷人碧绿的眼睛望着她,眼神温柔而深邃,如退潮后轻拍在圣马洛城沙滩上的波浪。
“那凯思想要咬断我的脖子,喝我的血吗?”
小姑娘揽着他修长的颈间,微微仰着头,那双深红似血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她问得很认真,目光也很纯净。
带着盐分的潮湿风里,她雪白裙裾被飐拂起飞扬的声音,啪嗒啪嗒,像蒲公英的绿色花球在春天到来的时候,绽开绒绒、柔软的白。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凯思,以前都没有人,喜欢我呢。他们说血眸是魔鬼才有的,都觉得我是不详。人们总是说,如果是一百年前,我会被当作巫女,挂在绞刑架上的。”
“说实话,我也并不在乎他们喜不喜欢我,但凯思,不太一样呢,我很想要,你喜欢我。”
她眷恋地揽着他的颈间,将头靠在他的肩胛上。
她说:“我也知道,一颗珍珠比一纸袋的松子糖贵很多,可珍珠是个死物,一点都不能让我开心,松子糖可以啊。生活已经很苦,所以只要能被握在手心、属于我,那即使一瞬间的甜蜜和闪光点,也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带着花香和海潮清气的海风,吹散小女孩低低的话语落在浮浮沉沉的海滩上,潮汐的声音如遥远处一首呜咽凄凉的牧歌,苍美而伤感,法国诗人填墓十字的尖顶开始倾斜,指向海的彼方苍茫的岸线。
“所以,凯思,如果喝我的血你就会多喜欢我一点的话,你喝啊。一点都没关系。”
“Iln’www.loushuwu.ccinutedelavieàlamort.(人生从生到死,只是短短一瞬——夏多布里昂)人都是要死的,因为一个很美好的人死去,也能算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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