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全然不顾这些,像是看不见一样往里屋去。红色的帷幔下被子被规规整整地叠好,装炭火的盆里已经有了蛛丝网。
他突然意识到,屋子里竟没有一丝生气。心中的那根弦像是崩了,门后的答案连影子都抓不到。
大抵是真的生病了,心里有一种被凌迟的痛感。裴瑾容默了会儿,往灶台那儿去。
忘了很多事,可信纸上那句“我今天新学了一道菜”莫名让裴瑾容觉得,自己是会的。
也许那段时日,宋闻清就陪在他身边,对着他笑,朝他说自己今天想吃什么。
熟悉的环境让他喘不过气来。裴瑾容紧紧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睛,又恢复了理智。
直至走出来,他才猛地松了口气。半晌,喉咙发紧,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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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闻清曾经设想过和裴瑾容重逢的景象,也许是某日他坐在医馆里问诊,有人掀开外面的珠帘,委屈着和他说来晚了。又或许是晚秋的时候,天气都凉了,发黄的树叶落满小院,少年推开门,和往常一般无二,笑着问他今晚想吃什么。
他好几次医馆无事时,回家就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光慢慢暗下。可能是怀孕的原因,又有可能是自己本来就敏感。
心里想着一辈子都别找着他才好,却又暗暗地想要是裴瑾容多说些好话也不是不行。
也可笑,说不让找的是他,让找的也是他。
后面日子一天天过去,也开始能适应了。左右以前他便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不小心坠进蜜糖般的梦里罢了,梦醒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闻清一心扑倒医术上,很奇怪,他以前选专业时以为自己不会对中医感兴趣的,现在倒是觉得有趣得紧。陆回他们见他每日准点吃饭,时不时的还会去青雨县的集市逛逛,嘴上不说但心里都是开心的。
他们以为宋闻清终于走出来了。
直到来年春天,宋闻清往院里种了两棵梧桐树,就和云寒村院里种的一样。
陆回虽然感情迟钝,也察觉出来了那几日宋闻清望着那两棵梧桐树时的神情中掺杂着的思念。
他记得好像那个时候马上要到宋闻清临产的日子了。小腿浮肿得几个人都担心得不行,偏偏他好强,撑着不说。还是后面齐书尧从京城来这儿帮衬着才好了不少。
陆回有一次半真半假着问:“要不我去寻瑾小郎回来算了?”
那次是他第一次见宋闻清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男人呆愣了好久,又说不必了才作罢。
就像临哥说的那样,别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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