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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里的剑动一下,她这个人就没了……”何易晞盯着杯中的茶纹一圈一圈困于杯壁,眼神迷离。
“是,就像我们歼灭的始山军小队里的其他人一样。”
“不一样!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我都给她看了病包了扎……我本不想要她命的。”
郭萱雅出帐,想去看看帐外情况以至于判断和郡主接下来的探讨是否妥当。何易晞以为她有急事出去,顿时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她放下热茶,抱着圆滚滚的抱枕在榻上打滚,喃喃自语:“她还说人家好看呢。虽然被敌人夸奖本郡主可一点也不高兴呢。嘿嘿……哎呀!”翻滚的余光看见郭萱雅进帐,何易晞腰背一拱翻身坐起,抓起茶杯恢复原样。
郭萱雅走到榻边坐下,倾身扶住何易晞膝盖,继续之前想说的话:“怎么了?您对敌人这个态度是很危险的。”
“如果……她不再是敌人呢?”被郭萱雅无意提醒,何易晞眼神终于砸定:“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她这样糊里糊涂死了。她如果知道她被姜珩羽舍弃,说不定会归顺我东莱。”
“我寻思……是不可能的。”
“不试试怎么……”
有心腹军士进帐请示,打断了何易晞的异想天开。
“郡主,她吃完了。”
“这么快!她就这么着急死吗!那个……她说什么没有?”
“她说,不好吃。”
何易晞重重顿下茶杯,扭头瞪向郭萱雅:“你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军里的饭,是不太好吃的。我就说……”
“那是她没吃过我郡主府的饭。她要是吃了咱们府里的膳食……”何易晞脱口而出,自觉失言,自己住了嘴。“我去问她。”
“问她饭菜好不好吃还是问她归顺……”郭萱雅渐问渐轻,对着何易晞急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饭菜不好吃何易晞也深有同感,自然是要去问谢鹭的生死大事。可是生死如此大事都有人视如云烟,染不愁眸中波光。
被仰慕的人舍弃,被信赖的人逼死,这在何易晞看来都是人生大悲惨之事。谢鹭听了却面色平静,甚至还能微笑得出。
“郡主,殿下现在之所以会那么说……都是我们商量好的。”
“什么……”没想到脸色跌宕的倒是何易晞了。
“当发现被包围难以脱身时,殿下与我就有了决议。所以这不是什么舍弃。这是我尽自己的职责罢了。”
何易晞瞪大双眼,仿佛在承受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冲击:“你是说,从开头换身份,到现在姜珩羽造谣污蔑颠倒黑白臭不要脸都是你的主意?”
谢鹭皱眉。她也不知道何易晞是从哪得出的结论,但她还是如实点头:“是的。”
如晴天霹雳、醍醐灌顶、当头一瓢冷水,何易晞觉得自己昏了的头突然清醒了。原来自己现在身处被父亲责骂,甚至可能被王上怪罪的艰难处境都是拜谢鹭所赐。自己到底为什么还在这一厢情愿?
再说谢鹭本来还迷惑为何瓮城郡主两番三次不处死自己,直到此刻她来挑拨劝降才明白过来,不由得直言相告:“所以郡主不必再费心思了。我没有保护好殿下,本就罪责当死。用点小伎俩也是无可奈何。两军交战,流言如矢。如今我迟迟不死,对你,对殿下,都是没有好处的。”
何易晞狠狠点头,咬牙切齿:“本郡主不是不杀你。只是觉得不能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你等着,你等着!”
说完,她扭头奔回大帐,揪起抱枕书册,见什么砸什么。
帐外其他心腹军士被叮噹乱响所骇,拉来帐门旁两指堵耳的郭萱雅,扯开她耳中之手大声问:“郭大人,这怎么回事啊?”
“没事。”郭萱雅挺大拇指反手相指:“成长的烦恼。”
帐里又一声怒吼,吓得众人咧嘴。“这也太烦恼了点吧?”
“嗨,”郭萱雅重新堵回耳朵:“少女情怀总是春。”
“哦……”众人抬头看看秋黄的飘叶,满心迷惑地点点头。
成长的少女太过于吓人,没人敢进帐。无人劝拦,何易晞发泄到精疲力竭,以手柱榻不住地气喘。再抽身一倒,仰面压在一卷书册上。她焦躁地从背下抽出书册,正要顺手扔远,无意瞟了一眼,原来是那本昏君佞臣传。手握处就是越康王建宫中集市的故事。
建了条街……集市……身处其中……
何易晞不丢书了,把它扑在胸口,放开思绪。额头上汗湿的绒发就顺着胸膛一起一伏。渐渐地,焦躁从眉眼上退去,冷笑爬上嘴角。
建一个人间集市算什么……始山人不是最信鬼拜神吗……你不是会演吗……不是想死吗……我都成全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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