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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早已埋下了。”
寒鸦啼鸣。
海东青从天穹之上俯冲而下,落在女子的臂缚上,它叼了肉干,振翅飞到枯木的枝干上阖眼假寐。
头顶是朗朗星夜。
洛清河右手握着刀,眼前的沙土被她画成了一幅不知名的图。
新亭的刀尖悬在一角。
“钦州啊……”她凝视着那一隅低声喃喃,“用几十个铁骑对抗一州,倒是真看得起我。”
校场的风卷起周遭疯长的草,但这样的高度并不能像旷野的草植那样将人彻底遮蔽。
洛清河蹲下了身,扯了一把手边的草。
“温颜,关键的人不是我,是你。若想知道雁翎的过往真相,你能如往昔一般守住本心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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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临行
翌日温明裳下山的时候已经看见了人。
踏雪在京城不着铁甲, 骏马通体乌黑四蹄皆白,即便隔着老远看过去也显眼得很,断没有认不出来的道理。早时的山风把草木吹得飒飒作响, 温明裳手里捧着那几卷取出来的档册缓步下阶,瞧见洛清河伸出手把延伸出来的长枝压下来。
新亭挂在她腰间, 珠玉红且润。
约莫是听见脚步声, 洛清河侧过头,恰好对上温明裳的眸子。
“上马吧。”她没多说别的, 只是指了指马鞍。
有了昨日的经验,这一回温明裳是自己上去的, 踏雪懒散地回头睨了她一眼, 却似乎也没在意,大概是已经熟悉了。
洛清河解了刀, 和装着档册的包袱一道挂在了马鞍上。她足尖在马镫上借力踩了一下, 轻而快地翻上了马, 轻盈得像是飞鸟。
不知道为什么,温明裳本能地觉着她今日心情不佳, 但明明昨日来时还好好的, 也不知道是哪位敢触她的霉头。
时辰尚早, 日头还不那么毒辣, 洛清河这回跑的是官道, 路上冷清, 只有马蹄的达达声和偶尔自天穹传来的鹰唳。
温明裳在这样的安静里开口道:“将军出行,一直带着鹰吗?”
“嗯?”洛清河似是被她这话换回了神,闷闷应了声, “算是习惯, 草野里, 鹰是骑兵的第二双眼睛。”
“它们和战马一样,是伙伴,亦是家人。”
温明裳了然地点点头。
进城前洛清河短暂地停了一下。她从袖带里摸出两个小瓷瓶递给温明裳,道:“昨日忘记给小温大人了,这是秋白配的寒毒的解药。”
温明裳接了道了句谢,而后思忖须臾又道:“入了城,将军是要直接把我丢下去?”
“丢下去倒是说不上。”洛清河轻笑了声,眉目蒙着的阴翳似乎也淡了点,“至少……把你带到大理寺前。”
说白了就是要坐实她们所谓结梁子的传言。
“那我是否还要谢过将军体谅?”温明裳哼了声把瓷瓶收入袖袋,“这药……多谢你,也替我再谢过程姑娘,就是恐怕日后,她还得多配几次。”
洛清河扬鞭打马启程,在迎面而来的风里开口问她:“有了解药,还是要放任着柳家给你和令堂下毒吗?”
“既是伪装,还是真的最像不是吗?”温明裳面色淡淡,似是毫不在意,“若是现下让他们发觉我能把这毒解了,换了种更棘手的怎么办?”
这话说着不无道理,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胆色让自己深陷泥沼而岿然不动,如此看来,这人对自己也足够狠。
“你倒是丝毫不在意自己身子如何。”洛清河把她歪了的身子扳正,“秋白不止一回说过这事。”
温明裳没在意她的动作,只是垂眸道:“我没有旁的选择,不论柳家如今如何,它也仍是大梁五大家之一,底蕴尚在,我不过是一个大理寺司丞,拿什么去与他们争?洛将军,我与你不同,该忍还需忍。至于这会不会影响日后……我其实并不在意这个。”
洛清河闻言低眸,目光落于她的发顶时听见她悠悠道。
“人生一世,长短比之天地浩瀚,也不过须臾一瞬,长或短,不过是执意与天争年月。可沧海桑田,山海亦可更迭,人比之山岳变迁也不过短暂如蜉蝣,不若走好眼下每一步,也不枉这些时日。”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1]我该说你豁达,还是说你这话也是一种自叹呢?”洛清河不明意味地笑笑,目光却是深远,“人该活成长明不灭的鲛灯,还是粲然一瞬的焰火,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为好。”
温明裳抓着马鞍,良久不语。就在洛清河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听见身前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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