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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司丞。”她侧过身站到一边,回头看向温明裳。
温明裳沉吟须臾,道:“进去吧。”
李怀山别的不会,倒是惯会享受,他做生意捞的那些银子有不少花在了这座侯府上,小院错落有致,里头也是花了大价钱,布置得极风雅。
只是宅子的主人锒铛入狱,家中仆役也都尽数驱散,原本瞧着精致的院子也变得杂草丛生,再没了往昔的雅致。
温明裳拨开挡路的枝条,踏过石子路缓步走到了内院门前。她看着抄府的封条,抬手把它揭了下来。
有风刮过林梢,把松手时飘落的封条一道卷了去。
高忱月眼皮一跳,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她抬起头,刚好对上温明裳回头时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风有些凉。”温明裳道,“千户要不要去瞧瞧这风自何处而来?”
高忱月莫名被这个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像是举手投足都被人算计到了的陌生感,叫人浑身不舒服。来时她听指挥使说过有关这人和这案子的事情,只交代说此行更多的是要帮这位司丞挡下暗中汹涌的乱流。她本想着依照大理寺中人的惯例,这人又太年轻,应当会是个麻烦差事。
如今看来……麻烦的恐怕是诸如府台的那些人。总觉得这人是个初露爪牙的幼兽,虽胸中有丘壑但经历尚浅。
这哪儿是幼兽?分明是只把什么都算好了的狐狸啊!
但她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毕竟调任协助本就算是归入大理寺手下办差,温明裳开了口,她自然要去。
而且这宅子确实不对劲。
身着飞鱼服的女子抱拳一礼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小院门口。温明裳这才回身,伸手过去推开了门。
早在来时她便瞧过了襄垣侯府大致的布局图,此刻进的也是侯府的书房。
屋里覆了尘,靴子踩上去便是一个个的印子。温明裳皱了下眉,小心地抖开书案上堆着的一本账册翻了两下。李怀山于商道上还有些脑子,这些年的生意不是一团乱账,这上头记得明晰,要弄清楚不难。
一桩生意百万两银子,边塞戍边的将士一月月俸还不到二两银子,当真是天差地别。温明裳略略翻完了那本薄薄的册子,把它放归了原处。她往里走了些,站在了一处博古架前。
上头错落地放着各式各样的瓷器金玉,但都尽数落了灰。
温明裳的目光落在了近处的一个锦盒上,她指尖抹去了上边落着的一层薄灰,指尖捻动时眸光深深。
这盒子没上锁,轻轻一拨便能打开。
但里头是空的。
没有什么金银玉器,就是个瞧着锦绣精巧的盒子。可若是这样,单看这盒子摆的位置,倒是颇有些买椟还珠之嫌了。
温明裳把盒子放了回去,又在书房里看了许久才跨门出去。
高忱月不知何时等在了院中。
“司丞所言不差。”千户哼了声,也不知是对着谁有这脾气,“这宅子,漏风。”
温明裳从袖袋里取了帕子将手仔细擦拭干净,而后才道:“漏风啊……那想来,李怀山这侯府建的也不怎么样,穿堂风最是害人。”
高忱月差点直接白她一眼。
“回去吧。”温明裳笑笑,权当做没瞧见她的神色,“时日不早,今日便到此。该回去翻翻那堆档册了。”
侯府外的马车接了人,踏着暮色回了驿馆。
驾车的人将马匹带回马厩,压下竹笠便要离开,只是这一转身,门口却立了个人。
他容色微怔,却也不忘抬手见礼。
“温司丞。”
温明裳指尖搭在另一只手腕口系着的绳结上。
“这位兄弟。”她面色淡淡,“代向你家主子传句话吧。”
“今夜月华如水,不妨一见。”
白日里熙攘的长街如今行人渐归。
洛清河转着扳指,任凭眼前的这一盏茶放得凉了个透彻都没有动作,窗子没阖上,稍稍侧过脸便能将楼下长街上行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孔肃桓知道她昨夜做了什么,但即便好奇,再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查这位北境下来的将军,更不要说让人盯梢。只要有生人靠近探听,周遭的铁骑会毫不犹豫地将人直接拿下。
被擒还是好的,若是口风不严被他们从嘴里翘出了什么消息,不需要温明裳查,洛清河自己就能把人丢到州府门前要个说法。
所以洛清河在这驿馆里倒是自在,也无需担心隔墙有耳。
“已经依照将军所言的,让余下的人在钦州各处接跑一遭做记录了。”回报的人正是进城那日领头的铁骑,名叫祁风,在雁翎军中领着校尉的职,“府台大人应当对此也有所察觉,途中鹰看见了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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