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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谣拱手应了声是。
街上湿漉漉的,早时的霜还未全然化去,海东青站在飞檐上,爪下还扣着厨房送来的新鲜肉条。它扑腾了两下翅膀想要飞下来,洛清河便朝它打了个低低的呼哨。
猛禽歪了下脑袋,听出这是不要它跟着的意思,转头抓着肉飞远了。
“黎叔。”洛清河见状轻笑了声翻身上马,回头跟黎辕提醒道,“今日若是有在外流连的生人,您就去叫宗平过来认,若是看清这是姓柳的那家人手底下的差役,让府兵打发了,不必留情面。”
言罢也不说因由,她扬鞭打马,扬长而去。
“这……”黎辕有些错愕地张了张口,这么些年了,他也很少见到洛清河动气,“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这一大早的……”
“自作孽不可活。”栖谣摇了摇头,“外头风寒,您先进去吧,宗平若是回来,我来迎便是。”
黎辕虽然不知其因,但还是依言点了头。
这个时候街上没什么人,就连羽林都还不到上差的时候,洛清河没有顾忌着行人,任由踏雪撒蹄疾奔到了宫门前。
戍卫的羽林吓了一大跳,刚想拦马便见着洛清河狠狠勒缰,随即跳下了马。
“有劳通传。”她把马缰一扔,拱手道,“奉陛下之命,雁翎主将洛清河进宫述职。”
其实不必她多言,羽林自然认得这张脸,只是没成想人来得如此之早。
太极殿烛火昏黄,咸诚帝似也刚起身,还未换上朝服。
那些军报一早便快马递送回了京城,咸诚帝不论看没看,洛清河都得亲自讲解一番,从最初调度到白石河前对峙,最后道更改布防,无一疏漏。
咸诚帝支着下颌听她说完,道:“好,你办事朕自是放心。此事先放上一放,清河啊,朕有一事要问你。”
“陛下请讲。”洛清河垂着眸,恭敬道。
“昨日让沈统领代为传话,细思下来朕总觉得于礼不合。”咸诚帝眯起眼,沉吟了片刻道,“家事,国事……难办啊。”
洛清河眸光微闪,试探着开口:“为臣者当以国为先,陛下为公自当如此。”
“皆如此吗?”咸诚帝反问道。
洛清河面色未变,颔首道。
“当如此。”
晴日当空。
宗平带着府兵把外头鬼鬼祟祟的一帮差役揍了一顿扔回去,进来便瞧见温明裳披衣出了院子。眼下甚至还是朝会的时候,自家主子都还未回来,这起的委实有些过于早了。
“温大人。”他轻轻点头,“主子进宫了,大人若是闲来无事想走走,卑职可以相陪。”
“嗯,我知道。”温明裳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应允道,“既如此,有劳宗将军了。”
宗平点了头,走在前头引路。
朝日的辉光映在琉璃瓦上,给偌大的侯府添了几分暖。
远处的宅院内有老旧的飘带随风而动。
“那是什么?”温明裳仰头看着重檐上挂着的几条绸带问道。细长的飘带系在粗大的横梁上,早已褪了原本的艳色,末端泛了白,甚至有些已磨损得零碎。
宗平远远地看了一眼,他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道:“那是老侯爷和夫人的院子,空置了许多年了,一直让人打理着没动。那些带子是夫人从大昭寺求来的,听黎叔说,写的是经文。”
“是祈福之愿吗?”
“是。”宗平陪她往外走,许久不曾有人提起过这些往事,他好像也就此打开了话匣子,跟温明裳说了些侯府的旧事,“沙场难测,每一次跨马提刀都抱着难归之念,夫人的意思,这些书写着经文的飘带一为家国,二为沙场袍泽,其三才为靖安一门儿女。”
温明裳微抿着唇,回眸远远地再望了一眼随风而动的飘带,像是在回望这座巍巍帅府昔日的辉光。
可惜无缘得见。
作者有话说:
一点过渡(。\ufeff
第106章 药石
洛清河回来时已过了晌午。小半个时辰前下了一场雨, 但日头还高挂在长空之上,晴时雨在冬日的京城不常见,好在来得快去得也快。
踏雪抖着脖子把回来时身上泼的泥水抖落, 颇为嫌弃的样子。
“主子。”栖谣在门口迎她,随她一边往里走一边道, “已抄录好了, 今夜晚些时候便送过去,另外……云玦今早回来了, 说是程姑娘已经回了城中。”
“知道了。”洛清河点头,“明裳呢?”
栖谣想了想道:“在书房, 已经让大人用过饭了。今日早些时候, 宗平把外头鬼鬼祟祟的打了一顿丢回去,想来眼下他们已知主子的态度。”
“好。”洛清河抬手捏了捏眉心, 微侧眸道, “午后应是没什么要事, 你们去休息一阵吧,夜里去禁军办事房把阿呈喊回来, 有事要同他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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