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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温诗尔跟着她起身,微笑道,“你这几日也未必得闲,既是向圣上讨的旨意,天子一诺千金,便定然是算数的。阿娘在此又不会跑了,不急的。”
其实这话确然是事实,温明裳刚回京咸诚帝就把人塞去了靖安府,她自个儿的那间宅子还未收拾好,至少也得等个几日。再者说朝上争端不过一时,六部和御史台这些日子也必然还要找她问话,把人接过去,她手底下也人能看顾宅邸的。
靖安府的确是个好的选择,但眼下她与洛清河的关系还未放到明面上来谈,把一个内宅女眷带入其中,莫说礼法,咸诚帝第一个就不答应。
断没有将绳索交给眼中钉的道理。
温明裳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暮色西沉,她今夜不会待在柳家,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
赵君若站在廊下等着,她背着手晃悠了一阵,抬头忽然发现栖谣盯着院墙的一处瞧。
“怎么了?”
“无事。”栖谣摇了摇头,“就是忽然瞧见那一处草木长势不大对。”
“应当是野猫吧。”赵君若探头看了两眼,“贵家内宅喜饲狸奴,放任乱跑也不无可能。”
栖谣没回话,似是默认。但就在赵君若转头撑伞相迎的刹那,她眸光蓦地往那边瞥了一眼。
那儿分明无人,只有风过枯叶的沙沙声。
野猫?那可不是野猫能踩出来的痕迹。她见过这世上第一的轻功,便深知即便是那样的功夫,人与走兽的踏痕也是截然不同的。
但栖谣没过问旁的,她抱着剑紧随在温明裳身后踏出柳府,打马过玄武大街时落入眼底的是满目灯火阑珊。
一小队羽林同她们擦肩而过,衣甲肃肃。
赵君若见她留心多看了眼,搭话道:“京中大内高手,半数怕是都在羽林禁卫中了,还真是气派。这些在羽林挂牌的,可比六扇门的风光多了。”
栖谣执缰的手倏然一顿,她想起了那晚洛清河评点那位夜闯侯府的黑衣客的一句话。
善暗访探查。
这不正是六扇门的专长吗?
夜里风雪更胜白日。
温诗尔捧着茶盏,将汤药尽数饮尽,她未阖上外间的窗户,听到动静抬头恰好瞧见黑衣人抱着猫儿走进来。
“后日,您当真要自己去见那位吗?”高忱月帮她将药碗撤了,“我怕……”
“怕我身子吃不消吗?”温诗尔笑得有些不以为意,她招了招手,示意高忱月近前,“小月儿,我不会那么早舍了命的。至少……”
“至少多陪那孩子一段时日。”
高忱月喉头一梗,涩声道:“温大人她……”
“颜儿是个好孩子。”温诗尔垂下眸,看着手里捏着的那块小玉牌,那是她在温明裳幼时雕给她护佑安康的。
“小月儿,我从未后悔做出如此抉择的。”
高忱月低下头,碗筷边上的一张本该素白的帕子。
只是如今其上血迹斑驳了。
作者有话说:
写个过渡。
下章应该能写到阿娘和清河见面(?\ufeff
第113章 耳目
这场雪下到深夜才堪堪算停。官道上积着一层雪, 马蹄踏过碾起深深的折痕,满天阴云看不见半点月光。风还在刮,策马而过如刀凛冽, 割得人脸颊生疼。
树木延伸出来的枝梢从肩膀的衣料上匆匆擦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湿痕。侯府门前的灯笼在砖瓦上投下昏黄的烛影, 踏雪喷播着热气, 停下时还不忘来回踱步。
宗平闻声赶出来,错愕道:“主子怎得这个时候回来了?安丰里京城路途不短, 即便踏雪乃良驹这也得……”
“无妨,事办完了自然回来了。”洛清河取了新亭跳下马, 她穿得单薄, 白日里走的时候氅衣给了温明裳,这么着急地夜里策马赶回来, 外衫都给雪水濡湿了大半, 叫人看着都觉得寒凉。
宗平紧追着她的步子往府里走, 不忘招手让下人先去烧水来给自家主子更衣。
得亏老管家睡下了,不然瞧见这样折腾, 定然是要多嘴管上一管的。
“栖谣呢?”洛清河边走边将箭袖解了, 顺手从怀里摸出了鹰哨打了声呼哨让海东青回笼。
“在府里呢, 主子要找她, 我这就去唤。”宗平闻言放慢了步子, “只是主子, 您还是先换身衣服吧,如今冷得紧,若是……”
洛清河点点头, 道:“我知道, 你去叫她吧, 今日那样急匆匆地送信过来,有些事今夜便说清楚为好。”
宗平“欸”了声,见着她急匆匆往内院走,忙不迭地又喊了声:“主子稍候!温大人在您院里!”
“嗯?”洛清河脚步一顿,侧身站定道,“现下吗?”
“是。”宗平点头,“酉时末来的,宫里那位的意思是既自家宅邸还需修缮,那便让大人在府上再叨扰两日,内阁批了红,走的也合乎章程,即便有人找麻烦也挑不出由头……黎叔怕主子回来见不着人,便先引着她去了您院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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