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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河跳下马,把袖中的卷筒拿出来给她,言简意赅道:“木石。”
程秋白伸手接了过来,道:“没混旁的东西?”
“嗯。”洛清河点头,“从未打开过。”
“好。”程秋白将卷筒收好,远远地喊了一句,“小雪,备滁玉液。”
洛清河眸光微动,往应声的那边看过去只来得及瞧见一个背影。
“师尊近几日让她过来帮忙。”程秋白头也不抬,解释说,“空看医书不成,让过来带一带,怎么说也是我们小师妹,再过个一两年还要带出去走走。”
粉末状的白色药物被小心倾倒出来一点,她取了助力的物什过来查看,边观察边道:“到了此处不看出身,有天赋就会教,她学得挺快。安阳府的人来找过,知道她愿意在这儿待着学医后便来得少了,也就你弟弟来寻过她几回,还是为着给我带信。”
“有人想百代荣华,也有人想远离浪潮。”洛清河收回目光,“他们难得算是说得上话的朋友,世伯愿意把人送出来,自己也不愿真正接下相印,也跟那年的血战有些关系。”
“你们的皇帝也是有意思,想着人人都能肝脑涂地卖命。”程秋白难得嗤了声,摇头道,“但那统归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庙堂既高,再大的风也得受着。”
她说到这儿微微一顿,复而抬头看洛清河,“对了,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
手上的东西还要等一阵子才能瞧出些明堂,程秋白转头进了药庐,取了两个小瓶出来抛给她,“青色那瓶给温大人,可暂缓木石的发作。黑色那瓶……代为转交那位夫人,我所学有限,救不了人,但总归捣鼓出了个能多留她在人世几日的法子。两份都当得上半年的量,应是够的。”
洛清河一愣,随即像是松了口气般道:“谢了。”
“本职所在,倒是用不上谢,你也不是没给银钱。”程秋白摆手,也不忘提醒她,“但是她与温大人不同,木石入骨,这东西不能随意吃,否则不是保命,而成了催命符。”
“我记下了。”洛清河将东西收好,又道,“对了,还要劳烦你另一事。”
程秋白歪头,“你说。”
“你上回说太始帝命令焚毁药方一事,可有确切的记载?”
程秋白眸光微滞,反问:“有,但是要找找。残卷太多,重新抄录要时间。”
“不急。”洛清河眸中沉静,迎着她的眼神低声道,“木石查验需要多久?”
“最少一个月,若有变数,还要更久。”
“若是能对上,将这份木石所含的药物与残卷记载的那些一并归纳可否?”洛清河想了想道,“麻烦的话便算了。”
“说不上麻烦。”程秋白呼出口气,疑惑道,“你要这个做什么?若是想查残卷,去找你们太医院的记载更快。”
“找一个由头,不麻烦便有劳你。”天色不早,洛清河还要赶回城中,她翻身上马,扬声道,“谷中鹰还在吗?在的话下回直接叫它送信便可。”
程秋白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没留她。
幽谷远离城中喧扰,向里是桃源盛景,可到了外头便是一样的寒风刺骨。现下入夜早,此刻抬眸可见星子点点高挂天穹。
官道两侧废弃的破屋屋檐往下滴着水,水珠还未触碰到地,便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撕扯得分崩离析。
海东青忽然飞旋直下,一声长鸣。
洛清河目光一凛,新亭已经被她握在了掌中。
草丛里躺着个影子。
月光将那个影子映出了白惨惨的颜色。
那是一具死尸。
温明裳难得在窗前呆坐了小半日。
大理寺还封着印,她手里没有旁的差事,该给内阁的折子也写完了,而今像是好容易偷得半日闲暇,倒是有些无事可做。
兰芝仍旧留在侯府,她伤势未愈,这边宅邸没人照拂,不如留在那边。
前段时日李驰全问过她想想换间大些的宅子的事情,再不济也在府中添些打理的下人,好过自己还要费心家宅。温明裳没直接答他,说是过阵子闲下来再看,她知道李驰全是好意,但家宅的下人不能不慎重,不少人府上打理管事的都是熟识,为的就是不会将主子的事情拿出去乱说,也能将小事打理妥帖。
她如今有卫,但少的就是这些宅子里的人。
兰芝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具体如何还得等她自己伤好之后的打算。
屋里暖和,灯也亮着。温诗尔坐在桌前绣帕子,时不时地咳嗽两声,她过了年节身子每况愈下,虽然尽力瞒着,但温明裳还是能看出来。她没有直接问,只说过几日带她再去药堂瞧瞧。
温诗尔嘴上说着不妨事,但也没直接拒绝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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