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孟茳終於聽清楚了諸伏景光的低喃。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孟茳有些不可思議。
「景光,看著我。」他對上諸伏景光的目光,說出的話帶了點強硬,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無論什麼方面, 你都已經做的夠好了。」
諸伏景光垂下眸, 卻又抬起手拂上孟茳微涼的手, 「要是我再有用一點, 是不是就能擋住那東西, 是不是……你就不會受傷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孟茳有些驚愕。
驚愕飛快地褪去, 心疼與些許怒火又漫了上來。
最後混雜成了心頭的一片酸澀。
他聲音低了下來,「景光, 就算能,你也不可以這麼做,我會很傷心的。」
原本低著頭的諸伏景光聽到這話,忽地抬起了頭。
孟茳看到了他泛著點紅的眼眶,聽到了他帶著點啞意的聲音:「可是……我害怕啊。」
害怕自己保護不了你;
害怕你受傷時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害怕幾百年後你身邊的人不是自己;
……
種種恐懼混在一起,又被諸伏景光強行壓下。
最後沉澱成那幾十個日夜,不曾醒來的噩夢。
你說,你會為我傷心。
可難道我不會為你的傷而感到痛苦嗎?
那雙藍色眼瞳倒映在孟茳的眼眸中,如同被激起波瀾的湖泊。
孟茳意識到了什麼。
半晌,他低下頭,說道:「對不起。」
孟茳恍然意識到,他才是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
時至今日,孟茳才察覺,他那身為大妖的無形的傲慢。
從撿到諸伏景光開始,他就沒有真正把諸伏景光放到與自己完全對等的位置上。
這種情況直到他們成為戀人後才有所改善,但那絲傲慢依舊如影隨形,從未消失。
孟茳自以為理所當然地把諸伏景光當成需要護在羽翼下的愛人,而不是並肩作戰的同伴。
但諸伏景光不是。
從來都不是。
他能在忍受十五年的痛苦後,面對殺親兇手仍然毫不猶豫地堅持法律與公理,也能從光明投身黑暗,成為撕咬組織的獵犬。
受傷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危險時常伴他左右。
但諸伏景光忍受不了只能一味躲在愛人的身後,看著愛人一次又一次的受傷。
.
孟茳在最開始察覺到諸伏景光在做夢時,本來是打算直接把他送回現實,然後自己獨自前往夢境之地的中心。
但現在……孟茳垂眸望向逐漸清醒過來的諸伏景光,湊近貼了貼他的鼻尖,輕聲問道:「景光,要和我一起去冒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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