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越柔,輕聲道:「殿下這些日子辛苦了。」
寧清歌最會哄人,不是旁人或敷衍、或隨口一提又或是讓人不自在的疼惜,她眼帘半垂著,濃且卷的睫毛盛著霞光,隨著輕顫,波光粼粼的光就落下,墜入如墨玉的眼眸中,像嘆息又像是自責。
盛拾月不由縮了縮指尖,吶吶道:「沒事,我平日都有帶護腕。」
盛拾月這會所說的護腕,不同以以往佩戴的那種只到手腕、如圓筒一般束住衣袖的護腕,而是在此基礎上,用牛皮延長至整隻手,好像手套一樣,護著虎口、指腹,不受弓箭摧殘。
她說這話,本是想寬慰寧清歌,讓她不必擔心,可話一說出來,反倒像是賣慘,隔著一層牛皮都能磨出繭,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大的苦。
盛拾月連忙補充了句:「也不算辛苦。」
她話音一轉,又道:「寧望舒你給我請幾個夫子吧。」
「嗯?」寧清歌有些詫異。
這人又道:「我上午習武,下午念書。」
她眼神偏移一瞬,說話又開始結巴起來,磕磕絆絆道:「我、我說了要護你,不是一時興起的胡話,望舒我、我是認真的。」
她這話說得極亂,寧清歌卻聽懂,肉眼可見地愣了下。
盛拾月反抓住對方的手,握在掌心。
明艷眉眼還殘留著一絲稚氣,映著斜陽的眼眸認真,是獨屬於少年人的赤忱,她又一次重複道:「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一向遊刃有餘的丞相大人,驟然失了語,像方才在馬背上一般,嘴唇碾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也不能像在之前一樣以人多為藉口躲避。
見對方沒有回答,盛拾月不免有些急切,上前一步就道:「寧望舒,之前她們都在旁邊,不是很適合說這些話,所以我匆匆就結束,但之前我所言的每一句是出自真心。」
「我知道以我現在的能力還不足以護你,但也不算太遲,我再努力些,明年就讓小姨上折請陛下封我為王,而後就可以同六皇姐、八皇姐一樣上朝議事。」
「雖然一時還說不上什麼話,可他們也不敢當著我的面欺你。」
留給盛拾月思考的時間不長,這已是她能想到的全部。
寧清歌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者在這一刻,什麼話都顯得遜色。
唯一能讓成年人失去分寸的,永遠只有少年人的無畏與莽撞,她們不懂虛與委蛇,也不知假意敷衍,只知心上人。
「小九……」寧清歌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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