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早就將驅趕蚊蟲的薰香帶來,叮囑侍人日夜點燃,怎麼還會不長眼的小蟲撲來,難不成是在盛拾月外出時,意外被叮咬?
可是殿下又為何要身著寬鬆衣袍、往外走?
寧清歌不覺自己心眼子小,認為自己是在擔心盛拾月,畢竟這人比坤澤還要嬌氣萬分,即便是被小小蚊子咬過,那腫包也要比旁人更可怖些,哪怕是最好的藥膏,也要敷上兩日。
「嬌氣包,」寧清歌低聲喊了句,伸手又扯過滑落往下的被褥。
秋季涼爽,又臨雨夜,不好過分貪涼,若是第二日起來咳嗽,不知要喝多少碗苦藥。
但是盛拾月嫌熱,試圖往下扯,又被寧清歌拽上來,一連兩次後,濃睫見顫,緊接著露出一雙霧蒙蒙的泛藍眼眸。
剛從困意掙脫出的盛拾月總是遲鈍,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寧望舒。」
黏糊糊的語氣,像是白淨的糯米糰子在櫻花糖粒中打了個滾,舌尖都泛起甜意。
「寧望舒,」她又喊了聲,埋頭進對方腰腹,用力地蹭了蹭,抱怨道:「你怎麼才來啊。」
方才喊了句嬌氣包,現在醒來就真變成盛嬌嬌了,不滿地哼哼了半天,就說:「好睏。」
寧清歌不怎麼說話,只垂眼看著她,怕驚擾了還在半睡半醒的某人,摟住對方的手在脊背後輕拍,好半天才輕聲說了句:「我陪殿下睡覺好不好?」
盛拾月眼皮又沉,幾次要黏住,只悶悶嗯了聲,就是同意了。
寧清歌便小心將她挪開,蓋好被褥。
雨聲之中,燭火也受影響,越發微弱,角落漆黑一片。
不等片刻,有人敲響房門,便將寧清歌囑咐的布袋送入屋內,些許說話聲後,房門又插銷、緊緊合上。
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響起,不知是從哪裡冒出的鈴鐺聲,叮叮噹噹片刻後才止住。
床上的那人蜷在床邊,早已閉上眼,沉沉睡著。
寧清歌掀開被褥一角,木床咿呀響了聲。
人還沒有躺好,那位就先翻身挪進她懷裡,被冷得一激靈還不躲,嘀嘀咕咕不知抱怨了什麼,長手長腿往寧清歌身上一搭,八爪魚似的將人牢牢抱緊。
寧清歌由著她,即便被勒得難受,也沒有推開一點。
盛拾月呼吸又緩,正以為她又要熟睡時,急來的風將木窗推響,發出砰砰的聲音,寧清歌下意識抬手想捂住對方耳朵。
可盛拾月卻逐漸僵住了身子,眼睫顫動卻不睜開。
終於醒了。
寧清歌放下手,耐心看著懷裡人要怎麼做。
只見盛拾月依舊緊閉著眼、不肯睜開,拙劣地裝著無意識,緩慢而生硬地抬起腿,從寧清歌身上挪下來,然後又慢吞吞地抬手。
看不見寧清歌在做什麼,自以為很隱蔽地在假裝,大有掩耳盜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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