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擺在面前,發出陣陣清脆瓷聲,精心準備的菜餚冒著香氣,可盛拾月卻無心理會,脊背無意識繃緊,直到瞥見相牽的手被寬袖完全擋住,才悄悄鬆了口氣。
覆著薄繭的指尖又一次划過掌心,順著掌紋一點點往下,掀起難言的癢。
盛拾月莫名緊張,分明她才是性子囂張的那位,分明周圍的六皇女、八皇女更過分,前者含笑私語,後者也在極力體貼,她與寧清歌成親半年,不過就是在桌底下牽了個手,可她偏膽怯起來,抬眼看了一眼高台。
那人一腿曲立,一腿盤坐,姿態恣意,像是不經意般看向盛凌雲、盛獻音,眼底情緒難辨。
盛拾月隨之收回視線,侍人剛好在此刻起身退下。
旁邊人用氣聲冒出一句:「別怕。」
像在安慰,又好像在笑盛拾月的一驚一乍。
盛拾月咬緊後槽牙,當即反手將對方的手壓住,然後輕輕一拍,表示警告,像只用肉墊撓人的貓。
寧清歌心情頗好地勾了勾唇角。
兩人暗中嬉鬧間,不知盛黎書說了句什麼,緊接著就聽見起筷敲碗聲,盛拾月又拍了拍對方後才抬手,端起白瓷小碗。
後面果真如盛拾月所預感的那樣,還未有半柱香時間,盛黎書便突然放下碗筷,話鋒再次指向盛獻音。
淮南王孫女像是個被寵壞、沒經歷過多少事的小孩,竟被嚇得要哭,最後連飯菜都不動了,一直扯緊六皇女的衣袖,一副被嚇慘的模樣。
被噁心一道的八皇女也沒逃過,被陛下罵了句日漸疲懶,只知享樂,完全不理會正事。
又跪趴在地的盛凌雲有苦難言,她恨不得現在就帶兵沖向南疆,一洗曾經恥辱,是陛下一直拖延,不肯讓她離去啊!
再看她身邊的太府寺卿女兒,倒是個能抗事的,雖然話不多,卻幾次為盛凌雲解圍。
盛拾月撇了撇嘴,暗道八皇姐的運氣極好,既得助力又有賢妻。
而後盛黎書又用婚期之類的事,將盛凌雲、盛獻音兩人訓斥了一遍,明眼人都能瞧,她這是在沒事找事,故意找茬。
而盛凌雲、盛獻音兩人像是琢磨出什麼,不再多言,任由皇帝責罵。
至於盛拾月,許是裝得乖巧,又或者是寧清歌在側,盛黎書只得借著念書的由頭,貶低了盛拾月幾句,繼而又與寧清歌提起北鎮撫司的事,寧清歌對答如流,不曾有絲毫卡頓,盛黎書思來想去,又將矛頭指向其他人。
於是這時隔多年的宮中家宴,最後只落得個人人不滿,強壓怒氣出宮的結局。
「寧望舒,要不要出去玩?」
宴席結束時,時間還早,紅日剛落,天際被橙色光暈染,隨著周圍車輪滾動聲,盛拾月突然開口,仰頭看向已踏上馬車的寧清歌。
寧清歌還未開口,那人就眼睛一眨,泛藍眼眸帶著孩子氣的澄澈,再道:「我們去郊外騎馬吧。」
她像是怕寧清歌不答應般地補充,說:「我心裡煩得很,你就陪陪我。」
她伸手拽住寧清歌的衣袍,可憐兮兮道:「走嘛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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