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窮苦,卻有難得的文人氣節。
盛拾月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露出幾分饒有興味的表情,只道:「你們先講題,不用管我。」
話畢,她假裝不再言語,低頭思考其他的事情,可注意力一直放在那邊。
只看見那張雲山一邊端著小碗,大口喝著銀耳羹,一邊低頭為蕭景解惑,思路清晰又不死板,確實聰慧至極。
盛拾月不由回憶起以往,這張雲山雖出身寒門,卻與那些個自視清高的寒門學生不同,不刻意冒頭,惹人針對,但也沒有默默無聞,甚至可以說極具存在感,讓盛拾月幾日就將她記住,這樣的人……
她依稀記得,六皇姐手下的得力幕僚,就是在國子監念書時結識。
思緒落到此處,盛拾月多了一絲考慮,但卻並未開口。
再過半柱香,就有侍人敲門,說是寧大人派人送來九殿下慣用的物件。
不知是用何種方式尋到她的行蹤,又見她深夜未歸,特地送來盛拾月慣用的物件。
盛拾月沉默片刻,只問寧清歌可否讓人遞話過來。
那侍人搖頭不語。
於是,盛拾月就留在蕭府睡下,一夜未歸。
第95章
盛拾月認床, 即便寧清歌派人送來她往日慣用的東西,可依舊是一夜的輾轉反側,直到天微亮,才稍稍眯了一會。
以至於她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剛到國子監中, 也不管其他紈絝在說什麼,只往桌面一趴, 隨著先生絮絮叨叨的念書聲, 眼皮合上之後就沒能掀起過。
屋檐積雪被日光映射, 枝頭搖晃一瞬,噼里啪啦砸下許多碎冰,空氣里泛著股刺骨的寒,還沒有來得及侵蝕, 就被屋裡的熱氣推遠。
只見那屋舍之中,不僅四角都擺著炭盆,就座位間都有燒得正旺的爐子。
雖按大梁慣例, 每年都會給國子監提供一定額分的煤炭,可那煤炭金貴, 往日都是一間屋子擺一盆, 若是那個學生被凍得手腳僵硬,便自個去盆邊捂捂, 稍緩過來些, 再回到原位聽課。
可耐不住這屋裡一堆紈絝, 個個都是家裡受不得苦的祖宗。
昨日就已派人送來幾車碳, 還特的囑咐, 讓國子監不必吝嗇,儘管燒, 不夠再送,只要別讓這些個傢伙著涼受凍就好。
於是,這初雪的寒氣,愣是半點沒能擠入其中,偌大的地方宛如初秋一般暖和,甚是好睡。
趴在窗邊座位的盛拾月,壓著緋色寬袍,玉冠半束的髮絲略微凌亂,垂下幾縷,被綿長呼吸吹得揚起又落下。
許是聽見熟悉聲音,盛拾月扭頭轉臉,換了個方向,露出臉頰上壓出些許紅印,微張的唇透著盈盈水色,唇珠圓潤,便顯得矜貴又稚嫩。
屋子裡頭很是安靜,平日裡最坐不住的那幾個紈絝,這下都變成了低頭垂眼的鵪鶉,不知是怕打擾盛拾月睡覺,還是怕旁邊執卷念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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