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越下越大,能聽到雪落打在瓦片的聲音,積了厚厚一層,幾乎要從屋檐邊緣滑落。
更遠處的風聲極大,吹得枯樹搖晃不止,掛在檐角的燈籠也被吹破,直接摔落在雪地里。
偶爾有沙沙腳步聲,有人快步離開,生怕多停留一會就被暴雪淹沒,那些個早早躲入屋裡的人瞧見,便慶幸自個機靈,而後緊緊抱住懷裡的竹編手籠,將被褥裹得嚴實。
慣會享受的盛拾月可沒這個煩惱,角落裡的碳火燒得正旺,溫度攀升,分明沒有多大作用,脖頸、脊背,甚至掌心都冒起細汗。
寧清歌呼吸有些亂,抬手揪著枕角,揉得那布料滿是褶皺。
半闔的眼眸有水霧凝聚,似要滑落卻又不肯往下滴落。
纖長的腿曲起又滑落,瓷白腳踝泛起緋色,就連趾尖都被渲染。
隨著水聲,腹部的輪廓也微微起伏,幾次繃緊,彎曲停在半空,剛想落下又被掐著往後撞,更是發顫,幾乎撐不住。
那聲音果真如寧清歌所說,好聽極了,讓人忍不住繼續往下,獲取更多。
寧清歌驟然繃緊,眼眸失神一瞬,卻又在對方的突然停止中,變得茫然無措。
「小九,」她無助喊著。
這種感受並不好受,就好像是被困在沙漠的人,終於能瞧見一塊冰塊,可那冰塊卻停在她唇邊,不肯讓她觸碰一瞬,只能眼巴巴看著那寒氣泛出,分外誘人。
「小九,」她央求著。
可那人卻不肯聽,甚至過分地退後。
被不上不下的拉扯,眼尾的水霧終於掉落,在枕巾上留下深色痕跡。
盛拾月卻笑,很是惡劣地開口:「先生白日講了什麼?學生睡了半天,一覺睡醒來,什麼也不知道,先生也不知停,給學生解釋解釋。」
她字正腔圓道:「只好請先生再為學生開個小灶。」
若非在床榻間,單聽聲音,還以為她有多誠懇,像個虛心好學的學生請求老師的教導。
寧清歌哪裡記得這些,開口時的聲音嗚咽,像說些什麼卻忘記,最後只喊了一句:「小九。」
可盛拾月卻在這個時候犯起倔,就是不肯往前,只道:「先生難道在怪罪學生?不肯為學生解惑?」
曲折的腿幾次起落,只覺得碰不到實處,被高高架起一般。
磨人。
於是她只能強壓下全部感受,極力回想書頁上的墨字。
「周太祖……」
不過剛開口,聲音就被打斷,寧清歌咬住下唇,試圖壓住,可那聲音卻從縫隙中泄出。
那人還裝得天真,笑著問道:「接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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