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若放在別人身上, 便顯得十分正常,甚至可以夸一句勤奮,可要是落在盛拾月身上,那可真是撞了邪,即便她改邪歸正、裝乖巧許久,也極少在夜間念書,除非是在床榻間……
可如今也不知怎得,竟讓汴京頭號紈絝挑燈夜讀起來。
寧清歌的表情凝重些許,只道:「江口縣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說還好,那龐昭突然面色大變,仿佛想到什麼極其噁心的事情,還沒有回答就先乾嘔了下,那麼一個彪壯的傢伙,竟連話都說不完整,一開口就是嘔。
幸好曲黎等人因事務繁重,不能跟隨而來,要是能親眼瞧見這一幕,不知要抬腿踹過去幾次,嫌棄她的無能。
「夫、夫人還是去問九殿下吧,」龐昭愣是無法說完,最後徹底放棄。
寧清歌心中疑惑更重,不想再寒暄其他,直接往中間營帳里走。
龐昭此刻終於機靈了一點,不僅沒有跟隨入內,甚至揮手帶走留守的幾個護衛,主動退到遠處。
寧清歌注意到了,卻不曾理會,注意力都落在蜷縮在床榻中的人。
也不知這人怎麼了,不過短短几日就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那麼一個長手長腿的傢伙,愣是縮成一小團,只占了床鋪的邊緣一角,披散的髮絲粘在蒼白臉頰,印出絲絲紅痕,微張的唇有些干,裡衣敞落,露出瘦削的肩頸,細膩肌理下的骨骼明顯,鎖骨更是清晰。
寧清歌眉眼柔和,又掀起幾分愁緒,無奈地瞧著她。
又想起這人信誓旦旦地要她放手,要快些長大。
可瞧著她這幅模樣,誰又能狠下心?
寧清歌輕輕嘆氣,眼眸低垂間,如同湖畔中升起的縹緲霧靄,溫柔得不可思議。
她伸手,用溫涼指尖撩起粘在她臉頰的發,輕柔理到耳後。
許是嗅到熟悉味道,盛拾月緊皺的眉頭稍松,下意識朝她的掌心蹭過去,發出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
寧清歌不曾阻攔,反倒張開手,仍由盛拾月將臉頰貼在她掌心,像攏住了個小貓,微燙的臉頰將掌心燙得發熱。
寧清歌微微皺眉,剛偏頭就瞧見擱在旁邊的藥碗,只剩下碗底一點。
擔憂間,指節無意識回縮,將掌心人驚擾。
那人有些難受,哼了幾聲後才慢慢睜眼,先是有些迷糊,露出小獸一般的困惑,偏了偏腦袋,像是思考面前人為何出現在這裡一般,還沒有思考出結果,就往寧清歌懷裡挪。
腦袋蹭上大腿,臉埋進對方腰腹,伸出雙臂將人抱緊,緊接著就是帶著睏倦的哼聲。
像是做了噩夢的小貓,看見打獵歸來的貓媽媽,迷迷瞪瞪就往她肚皮里埋,無意識地撒著嬌。
心里冒起的些許惱意,就這樣,被兩聲哼唧聲給徹底驅散。
「寧、清歌,」那人喊了一句,聲音仍是含糊,每一個字都被添上一直粗麻紙的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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